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兩百八十八章 太陽好大,某人好礙眼
    還好房間夠大,有兩張牀。

    顧夜西先把行李挪到牆邊,纔開始鋪牀,不知道酒店的牀褥乾不乾淨,溫想的皮膚敏感,要是碰到了髒東西會起疹子,他不放心。

    南面有面很大的落地窗,玻璃是單向可視,溫想推開門,手裏捧着一束鮮花,陽光渡在他的輪廓上,淡淡的一圈。

    漂亮又溫暖。

    “顧同學,我去樓下點了餐,等會兒送上來。”

    顧夜西把枕頭拿起來,套好枕套後放到牀上,用手撫平上面的褶皺,“想想,你過來坐。”牀已經鋪好了。

    房間裏一張桌子,上面有空花瓶。

    溫想先過去把花插好,然後走到牀邊,彎着腰,把手放在上面,壓了壓。

    觸感軟軟的,很舒服。

    她坐下。

    顧夜西蹲在地上,玩她的手,“想想,你什麼時候去拍戲?”

    溫想低着頭,幫他擦汗,“下午和徐夢溪碰個面,大概晚上就能開始了。”

    劇本她看過了,她客串的角色名叫夭夭,是男主的妹妹,死於戰亂,戲份基本是穿插在回憶裏。

    “我能去嗎?”

    當然可以。

    不過,溫想有點想不明白,“爲什麼這樣問?”

    顧夜西,“我怕打擾到你。”

    這樣小心翼翼。

    哪裏看得見一點顧十爺的影子?

    溫想站起來,和他一樣蹲着,“不會打擾。”她鄭重又期待地看着他,“顧夜西同學,我能邀你與我同行嗎?”

    “卻之不恭。”顧夜西牽她起來,彎腰整理她的衣襬,吻她的手背。

    聽語氣,是樂意至極的。

    飯後,溫想從包裏拿出防曬霜,擠在顧夜西手上,他低頭看了一會兒,往臉上亂七八糟地抹。

    他本來就白,塗跟沒塗的差別不大。

    溫想擠一點在自己手上,踮着腳,幫他把臉上抹勻。

    出門時,溫想揹着斜挎包,頭上戴了一頂漁夫帽,鵝黃色的,上面映着很可愛的卡通人物,外套是淺淺的綠,裏面是白色的毛衣。

    這麼明亮的顏色,她現在應該很開心。

    顧夜西和她穿得差不多,是情侶裝,只不過他沒戴帽子,溫想買的時候沒注意,居然買成了綠色……

    影視城和咖啡廳離得很近,徐夢溪剛收工就趕過去,溫想已經到了,她和顧夜西坐在窗邊的位置,兩個人挨在一起。

    “顧同學,這個咖啡好苦。”

    顧夜西把自己的端給她,“你嚐嚐我的。”

    溫想喝了一口。

    “怎麼樣?”

    溫想搖頭,表情不是很喜歡。

    顧夜西知道她喜歡什麼。

    他放下杯子,把手伸到兜裏,拿出一顆糖來。

    紫色,是葡萄味。

    “你怎麼會有這個?”

    顧夜西剝開糖紙,喂她喫,“碰巧。”

    纔不是碰巧。

    溫想喜歡甜食,他現在養成了隨身帶糖的習慣。

    “甜嗎?”

    溫想點頭。

    顧夜西把杯子轉了一圈,喝她喝過的那邊。

    下午的太陽好大。

    某些人,好礙老哥哥的眼。

    徐夢溪走過去,把光線擋住,“想想,久等了。”

    聽到聲音,溫想擡頭,好脾氣的說,“沒事,我也剛到。”

    顧夜西和他的視線一對上,嘴巴閉着,用眼神打招呼——你好。

    徐夢溪直接無視。

    這是四人座,他坐到溫想對面,把菜單拿起來,溫想說,“我幫你點了,熱美式。”

    “爲什麼是熱美式?”他喜歡冰的。

    溫想說,“現在這種天氣,喝冰的容易感冒。”

    行吧。

    徐夢溪放下菜單,半個眼神沒給顧夜西,對溫想說,“你還有糖嗎?我也想喫。”

    “有。”

    溫想看顧夜西。

    顧夜西百般不情願地拿了一顆,丟桌上,

    黃色,是榴蓮味。

    徐夢溪,“換一種。”

    顧夜西咬咬牙,忍了,又丟了顆出來,還是榴蓮味。

    “換一個。”

    不是口味挑。

    他等會兒還要拍戲,但是沒帶漱口水。

    顧夜西耐心不好,眼皮子一擡,“愛喫不喫。”他手一擡,把糖全部掃走。

    徐夢溪,“……”

    這時,服務員端來一杯熱美式。

    “謝謝。”

    她看了徐夢溪好幾眼,紅着臉問,“請問您是徐老大嗎?”徐夢溪臉上什麼都沒戴,一看就是本人。

    這是明知故問。

    徐夢溪大方承認了,主動問她,“要合影嗎?”

    服務生受寵若驚,到處找手機。

    照片是顧夜西幫忙拍的,除了糊,沒多大毛病。

    “謝謝徐老大。”

    服務生如獲至寶地捧着手機,去別處忙碌了。

    她能高興一天的樣子。

    徐夢溪重新坐回來,喝了口熱美式,才問,“想想,你看過劇本了嗎?”

    “看過了。”

    顧夜西望着桌面,在跑神。

    徐夢溪的注意力都在溫想身上,說話春風和煦,“你隨便演演,這種角色對你來說沒有難度。”

    溫想笑了一下,看顧夜西。

    “顧同學?”

    他回神,“嗯?”

    溫想沒問他在想什麼,“太無聊了嗎?”

    徐夢溪算是見識到了。

    ——慣是真的慣。

    難怪裴雲總掛在嘴邊抱怨。

    “不會。”顧夜西表現得落落大方,很沉得住氣,“你和他慢慢聊。”

    正宮嘛,都這樣。

    牆上有面時鐘,分針轉了兩圈,隔着玻璃,遠處微弱的光線已沉下去,只在宮殿建築的檐角殘留着淡淡的餘暉,在琉璃瓦上抹了一抹霞光。

    顧夜西往後靠,斜倚着,睫毛安靜地垂下。

    他這幾天很忙。

    葉子的事、夫人的事,還有除夕夜,連續好幾天早出晚歸。

    還有溫想不知道的HPV……

    “他?”

    溫想把手指按在脣上,“噓。”

    她轉頭,夕陽把他的側臉映在玻璃上,輪廓很漂亮,脣紅齒白,肖像話摺子裏慵懶臥榻的少年。

    徐夢溪看了眼時間,站起來,“想想,那我在劇組等你。”

    溫想起身,從後面繞出去送他。

    過了會兒,她折回來,手裏拿了條毯子,腳步很輕地走到顧夜西身邊,彎腰把毯子蓋在他身上,抓住被角往上拉。

    怕動作太大吵醒他,溫想坐到對面,雙手枕着腦袋,看他。

    時間走得很慢。

    她滿腦子都是顧夜西,沒注意到從玻璃窗外走過去的裴雲。

    不過,裴雲注意到她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