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四百六十七章 居簡風出庭作證
    廖恕終於擡頭了,轉頭看向她的丈夫。

    金昌文沒看她,“和燕殊動手的是我,廖恕當晚只不過是起到便宜行事的作用,而且——”頓了頓,聽見他說,“她還從中作梗了!”

    這是真的。

    當晚他與燕殊二人拉扯之時,廖恕確確實實幫了後者。

    公訴人,“空口無憑,沒有證據的話,只是你一面之詞。”

    所以,他不信。

    金昌文喃喃,“證據嗎?”

    當晚的事,除了他和廖恕,就只有已故的燕殊、陳芸知道了,他這樣說的話,的確顯得蒼白無力。

    旁邊,廖恕一直在看他。

    她不懂,不懂金昌文爲什麼幫她?

    結婚這麼多年來,他對她除了頤指氣使就是趾高氣昂,連當初娶她之時也是,分明心有所屬,卻畏懼世俗的眼光……

    忽然,金昌文說有。

    有什麼?

    他把廖恕的手拉起來,拉得很高,“你們以爲她的右手是意外受傷的,是嗎?”

    衆人沉默。

    廖恕也搞不清楚他想做什麼?

    金昌文扯了扯嘴角,把眼角壓下來,“我告訴你們,她的尾指是我親手砸掉的。”至於原因,他雲淡風輕,“誰讓她擋在燕殊前面呢!”

    瘋子!

    他是個瘋子!

    顧夜西把目光落在廖恕身上,沒錯過她臉上錯愕的表情,他眯了眯眼睛,臉上的神情卻沒有變化。

    她怎麼好像也第一次知道一樣?

    金昌文鬆開廖恕的手,神色平緩,“要不是看在家裏還有兩個小孩要她照看的份上,她也活不到今天!”

    廖恕瞳孔地震!

    先前的感動煙消雲散。

    竟是這樣,原來他早就想好了殺她!

    這些話,金勝在候審室也聽到了。

    陽光透進來,把他的影子映在牆上,再然後,看見影子一點、一點地彎下去。金勝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的父親,怎麼可能對他的母親下手!

    一定是他聽錯了!

    “畜生啊!”

    “連枕邊人都算計,畜生不如!”

    “……”

    聽到旁邊議論的聲音,金勝臉色更白了幾分。

    金昌文的戲好。

    多好?

    看看,連他親兒子都信了。

    顧夜西嘴角往上,終於笑了,因爲可笑。

    溫想轉頭,看到他向上牽起的嘴角,“顧同學。”她喊了他一聲,聲音很輕,“你在笑什麼?”

    顧夜西說,“看戲。”

    “看戲?”溫想皺眉。

    他低下頭,看向溫想的目光柔和,“我們想想是演員,難道也看不出來嗎?”他說話很輕,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金昌文啊,在唱戲呢。”

    奧斯卡都欠他一座獎盃。

    溫想似懂非懂,“可是,金昌文爲什麼這麼做?”

    顧夜西搖頭。

    他也不清楚對方什麼目的,接着看下去便是。

    溫想轉頭,視線重新落在金昌文身上。

    金昌文的目色平靜,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怎麼?很意外嗎?”他扭頭,語氣無關痛癢,“斷指之痛,你忘得這麼快啊。”

    廖恕忍了三十年。

    時至今日,她不想再忍了。

    “蘇中斌,你沒有心!”

    衝着金昌文,廖恕哭着大吼,“你說你想娶我,是想有個家。可誰不知道,你蘇中斌喜歡的是男人,你得不到他,又畏懼世人的目光,這才拉我出來擋槍!”

    金昌文一言不發。

    廖恕又哭又笑,模樣悽慘,“當初,當初我是瞎了眼才答應嫁給你。”

    一個瞎了眼,一個死了心,這纔有了窮書生求娶文盲女的未解之謎,事到如今,也算真相大白了。

    審判長敲槌,“肅靜!”

    廖恕捂着嘴巴,淚流滿面。

    金昌文無動於衷。

    溫想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想。”

    “嗯?”

    “眉頭,皺得太緊了。”

    他擡起手,輕輕揉開。

    溫想握住他的手,目光正對着他,“這些事,你知道嗎?”

    顧夜西,“……知道一點。”

    金昌文要沒那意思,秦選也不會喜歡他喜歡了二十年,所以說來說去,總結來說只有兩個詞:渣男、懦夫。

    對金昌文,他沒啥評價。

    顧夜西摸摸她的頭,安慰她,“想想,等我們結婚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很好很好,什麼都可以給她,命都給!

    溫想歪頭,“現在就不好了嗎?”

    顧夜西輕笑。

    咳!

    談明坐在他們前面,轉過頭來,“你們倆討論結婚能不能換個地方啊,注意點影響,這兒是法院!”

    換成民政局還差不多。

    顧夜西瞪他一眼,語調略沉,“轉過去!”

    談明扯了扯嘴角,照做。

    算了。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這時,公訴人開口,“審判長,公訴人對被告人蘇中斌的訊問暫時到此。”

    審判長,“被告人蘇中斌的辯護人是否對被告人蘇中斌進行發問?”

    辯護律師,“沒有。”

    問個毛線球?

    他自個把事情全交代了已經!

    審判長,“現在由公訴人舉證。”

    公訴人,“公訴人請求法庭傳證人燕遲到庭作證。”

    審判長,“請法警帶證人燕遲到庭作證。”

    居簡風站起來,沈依人握着他的手,過了一會兒才鬆開,她輕輕拍了拍,然後輕聲說,“別怕,我一直都在。”

    居簡風點頭,把口罩取下來給她。

    他走出去,站到指定的位置。

    廖恕看到他,表情困惑,“你是燕遲?”說話的時候,她視線落在顧夜西身上,一直盯着他看。

    沒記錯的話,燕遲不是顧夜西嗎?

    居簡風看向她,面無表情,“丘姨,您的手藝可一點都沒變啊。”不管什麼菜,都要往裏頭加醋。

    十五歲之前,他在家喫的都是這個味道。

    廖恕錯愕。

    那如此說來,當初是顧夜西詐了她!

    審判長,“燕遲,你把自己的身份情況陳述一下。”

    居簡風,“我叫居簡風,本名燕遲,今年31歲。”

    審判長,“你與本案當事人的關係?”

    居簡風,“……我是被害人燕殊和陳芸的兒子。”

    審判長,“今天在法庭上,你對所知道的事實必須如實陳述,否則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聽清楚了嗎?”

    居簡風,“聽清楚了,我一定會如實陳述。”

    審判長,“請證人在保證書上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