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金優,因爲綁架傷人上了電視,裴雲覺得解氣極了,看着新聞,腦子靈光一閃,想了個法子讓溫想重新振作起來。
就特地拿着視頻給溫想看。
她就跟她說,“金優和抓走顧夜西那夥人是一夥兒的。”
聽到這話,溫想什麼也沒說,只是看着裴雲,眼睛木木的,裴雲也沒說話,說了也沒多大用處。
這事兒得溫想她自個兒想通。
場面就這麼定格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又有了情緒,溫想這時候終於回神,她的手伸出去,似乎想去抓住些什麼,落了空,握緊之後說,“我要出院。”
她不能自暴自棄。
她不能就這麼倒下。
她不能因爲一個夢就這麼認命。
這樣想着,彷彿所有的萬念俱灰,都微弱下去。
醫院。
溫想在辦出院手續的時候,餘光瞥見手腳都戴着鐐銬的金優,她正躺在急救牀上,四周都有警察看守。
她的腿部中了兩彈。
“您在這兒籤個字就可以出院了。”
“嗯,好。”
溫想把簽好字的紙拿給醫生。
裴雲和王晴天陪在她身邊,跟着她往金優那邊走。
溫想被警察攔下,說是不讓靠近了。
“怎麼回事?”
鞏盛走過來。
溫想瞧見了他,稍作頷首,“鞏隊長,我有些話需要單獨問金小姐,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若不能呢?”
溫想依舊心平氣和,“我聽說帝都警方正在尋求與nucleus方的合作機會。”
“所以?”
“nucleus的李明月國士,是我的外祖母。”
“……”
溫想擡起眼,像是一夜之間忽然長大了,她沒有咄咄逼人,但眼神裏的情緒不再是單純的溫和,有讓步、也有脅迫: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會考慮。”
先禮,後兵。
她繼續,“鞏隊長。在nucleus實驗室,我有絕對的話語權。”
鞏盛覺得溫想好像變了。
說不上來的哪裏。他忽然想到了顧夜西,AK的顧十爺。這情侶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果真會變得越來越像。
尤其是眼神。
深思熟慮之後,鞏盛妥協,“所有人,迴避!”
裴雲和王晴天也迴避了。
就只剩下溫想和金優兩個人。溫想垂眸看她,她記得很清楚,綁架的時候金優是怎麼對她的?
可她不想計較這些。
溫想看着她,平鋪直敘,“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
大概十分鐘之後,溫想走到鞏盛面前道了聲“多謝”。然後,她說,“至於合作,我會讓人跟您對接好的。”
鞏盛點頭。
溫想同裴雲兩人說了兩句,然後和她們一塊出了醫院。
是個陰天,清晨了,還有一大片烏雲籠罩在帝都上空。鞏盛看到金優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似是絕望的表情,眼珠子都定格了。
“老大,她怎麼了?”
鞏盛不知道。
不知道溫想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像是毛骨悚然,下意識的看向溫想離開的方向。她現在不止和顧夜西的眼神像。
連行爲舉止都如出一轍。
簡直就是準危險分子。
談明的手機一直關機。
“……”王晴天沒繼續打。
她點開了和談明的聊天界面。
翻到對方回的最後一條消息是昨晚。裴雲看了看溫想,又看了看她,最後把視線放在溫想身上,“想想,你和金優剛纔?”
“我不知道。”
“什麼?”
溫想低下眼,眼眶漸紅,又想起顧夜西單獨把自己拋下的那一幕。那個時候,他看起來是那麼脆弱。
如果她能早一點察覺到。
就能留在他身邊。
無論有多危險。
至少她在。
至少可以守着他。溫想還是自責,極強的愧疚和心慌意亂往她身上壓,導致她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後來下起了雨,在薄弈給溫想打電話之前。
……
就在談明毫無頭緒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了他前面,他擡起頭,就看到顧長津坐在車裏。
他有些意外。
“談先生,上車再說。”
談明回憶起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是在南杭醫院頂樓的實驗室裏。當時顧夜西因爲洪春的死情緒失控,和顧長津爆發了激烈的爭鬥,險些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好在他及時趕到,並拉住了顧夜西。
再後來,就是這次了。
“談先生與阿瑾的關係很好?”
因這話,談明思緒收回來,側着頭問,“什麼算關係好?”
顧長津定義不了。
“算錢的話,那是還不錯。”像是輕描淡寫,談明輕飄飄的說着,“我家的車庫全靠顧夜西一個人撐着。他要出了事,那我以後可就沒得新車耍咯。”
談明摸了摸車內的把手。
聞言,顧長津笑了笑。
注意到他的神色,談明反客爲主的問他,“那你呢?你和他的關係很差嗎?”
“很差。”就兩個字,說完之後顧長津稍頓,然後補充,“而且是差到了不管算什麼,都不可調和的地步。”
絲毫沒有和解的餘地。
談明收回手,放在膝蓋上,“那真可惜。”
車挺不錯的。
兩個人在天黑之前趕到基地。
雨下的很大。
隔着雨幕看到基地外面站滿了保鏢,那些都是馮大的人,車子停在遠處,談明看了一會兒後把頭縮回來,面色沉重,“目測有百來人,硬闖不現實。”
顧長津沒說話。
像是在盤算着什麼,須臾,他擡起眼,“下車吧,我有法子。”
馮大要救她女兒,精心策劃多年,還做了這麼萬全的準備。如果他們要進去的話,沒什麼比一個“醫科教父”的頭銜來得管用。
就算他是顧夜西的爺爺。
於此同時,南杭。
“怎麼了你?”
“顧夜西出事了。”
聞言,沈依人先把孩子哄睡放到兒童牀上,然後坐到居簡風身邊,握住他的手,“出什麼事了?”
“依人。”思慮再三,居簡風轉頭看向她,極爲堅定的語氣,“我現在得去趟帝都。”
“非去不可嗎?”
“非去不可。”
沈依人只猶豫了幾秒,“那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收拾行李。”
居簡風俯身,親親她的額頭。
“兒子不聽話別老慣着,該罵就罵該打就打,別老讓他欺負你,嗯?”
“嗯。”
“他要是不喝奶就餓着。”
“你好囉嗦哦。”
“……”
八點整,居簡風抵達南杭機場。半個鐘頭之後,一架開往帝都的飛機從南杭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