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這九有毒 >第三百一十七章 強取豪奪 稱號畫魂
    海船靠近無定島,一個老頭眉眼猥瑣的躲躲散散,見了海船轉身就想跑,歪歪扭扭的樣子,帶動手中的燈籠也是晃晃悠悠的。

    白九心中冷颼颼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再一次見到了班遼,不知道這個該死的老頭,到底想要做什麼,會不會再次找到自己殺人滅口。

    “班老頭,你過來!”孔臺甕聲甕氣的呼喊。

    “爺,小人這就過來!”班遼連滾帶爬的過來,一臉惶恐,彷彿做好了捱罵被打的準備。

    “勾鯉被人殺了,以後海船歸我統御,此前勾鯉讓你尋藥,如今可曾辦好?”孔臺緩緩問道。

    “沒有,島上只剩一些小修士,許多好藥都沒有能力去取……”班遼一臉委屈的模樣。

    “我的耐心有限,能力不夠就拿人命去湊!”孔臺不滿的揮手,示意班遼可以滾了。

    這時候,船上的一位黑袍大漢,大概合體境界的修爲,戲謔的擋住班遼的退路:“老東西,也叫聲爺讓我聽聽,讓爺我也高興一下。”

    白九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不熟悉的黑袍大漢,如此豪勇,竟然主動挑釁班遼,而邊上的孔臺,竟然也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若是班遼點亮燈籠,放出人頭,不知道會不會把大漢嚇的尿褲子。

    然而,讓白九目瞪口呆的是,班遼真的卑微又弱小的向黑袍大漢行禮,開口就是:“爺爺萬福!”

    “哈哈,你也有今天,當年待我如狗,而今,你連狗都不如!”黑袍大漢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白九徹底驚呆了,腦袋飛快的轉動開來,思量着班遼在燈籠熄滅以後,果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毫無節操,苟存於世的人。

    而這個苟存於世的人,極度害怕血剎,甚至不敢在血剎面前點亮燈籠。

    雖然不清楚班遼與血剎的具體恩怨糾葛,但此時,班遼看起來很好欺負。

    於是,白九偷眼看了看完全不管這些事情的孔臺,便也坦然的站出來,瞪眼看着班遼:“你就是班遼?”

    “爺,你有何吩咐?”班遼卑躬屈膝,畢恭畢敬,好像完全不認識白九。

    “你這燈籠花裏胡哨的,本大爺甚是喜歡,上交與我保管吧!”白九故作兇惡的瞪眼看着班遼。

    但其實,白九心虛的厲害,又看了看孔臺,琢磨着班遼萬一翻臉不認人,放人頭出來,不知道孔臺頂不頂得住。

    “爺,你若是喜歡,就送與你吧!”班遼大大方方,坦坦蕩蕩,把燈籠遞了過來。

    白九當時就不淡定了,這與計劃不一樣,講道理這燈籠絕對是班遼的命,這種時候,班遼應該嚴詞拒絕,然後勃然大怒,放出人頭,對戰血剎。

    但如今,班遼很乖巧的獻上了燈籠,就像是點着的火藥,送到你懷裏,請你妥善保管。

    白九有些懵,沒想到這波強取豪奪,竟然成功了,一時間騎虎難下,內心忐忑。

    不過,白九還是小心翼翼的接過燈籠,膽戰心驚的提在手裏。

    “哈哈,班遼,也送我些靈石,本公子最近手頭頗爲緊張!”一個黑袍少年,皮笑肉不笑的湊了上來。

    “爺爺,真的,我這裏真的什麼也沒有了……”班遼立馬就愁苦起來。

    白九臉都黑了,沒想到竟然開啓了洗劫班遼的節奏,於是嚇得趕緊提着燈籠退到衆人身後。

    一幫人上去,在班老頭身上搜來搜去,最終很是不滿的趕走了班遼。

    孔臺心情大好,帶着衆人進島,像是帝王之師一般,氣勢盎然。

    無定島古木連空,亂山無數,而在山的深處,一座古城依山而建,模樣雄奇的閣樓,在山的低處,也在山的高處,在河的那一畔,在湖的這一畔。

    不管是高處低處,這畔那畔,都有蜿蜒的古路,可以踏遍古城的每一處。

    或許在曾經的歲月裏,這裏燈紅酒綠,極盡繁華,但此刻,這座城,是死了。

    閣樓間,有人倚着窗,但身影沒落,古道里,有人賣吆喝,但聲音苦澀。

    白九低調的走在人羣中,賊兮兮的挑高了燈籠,瞪眼往裏面使勁瞅,可惜不管怎麼看,燈籠就像是最普通的模樣,一眼望穿,全是寂寞……

    白九整個人都憂愁了,雖然拿到了燈籠,但卻完全參不透,看不懂,研究的腦袋都開始疼了。

    白九無奈搖搖頭,提着燈籠,走在古城的街道,走了許久突然發現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大街上沒有美麗的仙子,因爲整座城看上去,連一個女人都沒有。

    在比如,這座城是自由的,沒有人背後插着黑魂旗,不過,自由的人實力也不行,白九見過修爲最高的,也就是金丹修士。

    白九東瞅西瞧,而後看到了城中心一杆大旗,杵上了雲端,分明就是放大版的黑魂旗。

    果然,這裏的人雖然沒有叉上黑魂旗,但此地依然是屬於血剎的地盤。

    披着黑袍走在這裏,就是這芸芸衆生的主宰。

    這時候,白九看到湖邊上,有一座石屋,門前有古木,青綠蔥蘢,上面掛着一面旗,寫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在古木下,一位頭戴四方財氣帽,披着青袍的中年修士,頗具文雅之氣,一臉木然的看着所有人走過。

    這個人白九見過,就是曾經在萬劍峯試煉的時候,那個讓他看了一幅畫,就放他過關的中年文士。

    他有一個比較唬人的稱號——畫魂。

    那時候,畫魂還是風度翩翩的儒雅文士,修爲也在大乘境界,而如今,此人落魄了,一身花裏胡哨暴發戶的模樣,修爲竟然也只有金丹境界了。

    白九默默看着畫魂身後的石屋,瞬間就想到了雪驚弦的核桃小院,而那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招牌,更是如出一轍。

    畫魂是糊塗殿的,而糊塗殿的人,剛剛砍死了勾鯉,又破了勾蛟的詛咒。

    那麼,那位神祕的大乘修士會是眼前的這個畫魂嗎?

    白九淡然的走過,目光平靜的與畫魂對視,但眼神就像是看一個普通人,不起半點波瀾。

    畫魂的眼神也是木然的,就像看孔臺一樣,也與看所有黑袍一樣,更與街邊大多數人一樣。

    兩個人,就此錯過,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