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大人,你們怎麼都走這個路感覺如履平地一樣?”
樹莓回頭莞爾一笑,“都是跑多了練出來的,一開始我們也怕得緊,走不快的。”
“我們來到這裏後,這裏山上土匪衆多,當初剿匪時,土匪都往這種地方跑。
不剿滅土匪又不行,他們會四處做惡禍害百姓,我們就帶着人跑到這種地方追他們,久而久之,不知不覺就訓練出來了。”
“後來太忙沒有時間練兵,怕兵就了不練,這裏又是邊境,鮮卑虎視眈眈,乾脆每天帶着人在郡縣最陡峭的山上跑兩圈,好訓練士兵的平衡力和穩定力。”
張賓看着外側的懸崖,每天來跑兩次……
這些人真是拿命在訓練啊!
也太危險了吧,還考驗膽量。
訓練效果不用猜都厲害,不過……估計很廢人。
“你們真大膽,也不怕有士兵掉下去。”
樹莓立馬擺手,“不用怕,都會打起精神跑的,誰要是掉下去,就當做戰死的,讓他榮歸故里。”
張賓:“……”
榮歸故里?
“這……樹大人,也太廢人了吧!死了幾個了?”
張賓想着這麼危險的地方天天跑,一個不留神摔下懸崖就粉身碎骨,這麼久了,怕是死了十幾個了吧!還是保守計算。
樹莓擺手,“一個都沒有死。”
“一個都沒有死,這怎麼可能啊?”
“樹大人,莫非這些人中就沒有恐高的?”
張賓心裏很不相信,又不是沒有帶過兵,上了一千人,其中就會有個把人怕高了,這裏這麼多人,怎麼會一點兒也不怕高。
“確實沒有,這些兵全部是從多場戰場上下來的,活下來的都是些不怕高,運氣好,也足夠細心的人,而且我們訓練前也檢查了一番,確認他們安全,才讓他們跑的。”
“況且我們管涔宮的人別的不說,輕功那是誰都很厲害的,有過人摔下懸崖,被我們被拽住了。”
“都是確保不會出事,才那樣來的,這些人都是人命,不會拿他們性命開玩笑的,皇上可是特意叮囑了,要以人爲本。”
張賓看着樹莓樹莓走路的姿勢就知道她輕功很好,用身輕如燕來形容也不爲過。
有人救,沒出人命,這還差不多。
同時張賓也有些羨慕樹莓等人,這外面懸崖深不見底,就像是深淵一樣,少說也有幾千丈,這種地方還能跳下去救人,高手啊!
“樹大人,你們管涔宮收不收男弟子啊?”
“收的,不過只收三歲以下的。”
樹莓回頭看了張賓一眼,“你倒是可以送你三歲以下的兒子或者是孫子去試試,說不定能被選拔上,一般都是到處撿的棄嬰。”
原本張賓只是隨口一說的,如今樹莓這樣說,張賓瞬間有些心動了。
宋丁雲可是給了管涔宮的人絕對的權利啊!
整個督察所除了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虛無先生,其他人全部都是管涔宮的人。
如今各個郡縣都有督察所的人,就等於各個地方都有管涔宮的人,還一個個都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上可以斬刺史,下可以斬百姓。
黑暗中月色下,一長串人影不斷在懸崖峭壁,或者是陡峭的山上移動。
樹林裏,一羣一羣的鳥兒不時被嚇飛。
“都加快速度,加快速度,所有人跟上,去來死去的兄弟百姓們報仇。”
樹莓在人羣中走着走着,還會一邊喊,一邊運起輕功往後飛,然後又從末尾喊着飛到最前面,最後再跑到張賓前面。
樹莓又從前往後飛了一個來回後落在張賓前面。
張賓很驚訝,幾萬人排成一串,這隊伍該有多長,她居然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一個來回了,“樹大人,你輕功可真是了得,此事結束之後,可不可以指指點指點張某一些,張某也想學個一招半式好,遇到緊急情況逃命。”
“這不,我一直在走南闖北的去賣貨,怕遇到某些看不慣我的人按地下殺手。”
樹莓很明白張賓提這個的意思,無非就是變相的扯出宋丁雲打感情牌,“行啊,沒問題。”
“樹大人,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收到張軌張大人的消息,此次咱們去守語與里長縣,是直接行動,還是等張軌張大人來了再一起行動?”黑暗中,張賓眼神忽明忽暗。
雖然張軌來了勝算更大,但是他來了,有些事情就麻煩了。
“到時候隨機應變,目前我們還沒有收到張軌張大人的消息……”
…………
丑時,一線天峽谷口,除了巡邏的幾十人,其餘人全部陷入了沉睡。
呼嚕聲震天響,彙集起來,像是打雷一樣,傳進了一線天。
一線天峽谷裏,呼嚕聲和迴音混合在一起,就像是站在大鼓裏,有人敲鼓時的感受一樣。
一線天峽谷裏,黑暗中,峽谷兩邊陡峭的山上,茂盛的花草樹木被撥開,無數雙冒着綠光的眼睛從花草樹木中冒出來,看向山谷口。
地面上,也有一雙雙冒着綠光的眼睛,從峽谷裏跑了出來,停在了峽谷口。
一羣眼睛盯着外面的帳篷。
帳篷圈外,在峽谷口站崗的士兵原本正在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細縫,有時直接閉上了。
突然士兵察覺到像是有什麼東西盯着自己,瞬間覺得毛骨悚然。
睜眼擡頭一看,入目就是一片冒着綠光的眼睛,立馬感覺背後一冷,退後一步,“啊……”
士兵放聲尖叫,同時有一雙冒着綠光的眼睛像是離玄的箭一樣往士兵衝來。
直直撲向士兵的脖子。
下一刻,骨頭碎裂的咔嚓聲響起,士兵緩緩倒下,眼裏全是恐懼。
附近站崗的士兵聞言看過來時,一個個也嚇得肝膽俱裂,迅速往後退,因爲有數雙冒着綠光的眼睛往他們衝去了。
“啊……”
“有鬼啊……”
“有鬼有鬼……”
“額……”
站崗的士兵通通沒有喊出幾個字,冒着綠光的眼睛就爬到了士兵脖子上,士兵有的悶哼出聲,更多的是來不及出聲,下一刻無一例外,就立馬響起了骨頭斷裂的聲音,隨即士兵倒下。
帳篷裏睡覺的士兵被尖叫聲驚醒,一個個褲子衣服都沒有穿,就穿着一身褲衩,手一伸,拿過放在牀邊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