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顧一念聽着這樣嚴肅的話語，只覺後背跟着一涼。
心下這才明白，難怪就連陳曼妮也這麼緊張自己來這個陳科這裏試鏡。
顧一念一想到這裏，立馬收斂情緒，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空處，她緩緩擡起眼睛，眼睛含着淚的扯開嘴角。
“我母親去世了。”
最後一個字說完，顧一念猛地笑了起來。
笑意裏透着一絲意，可是嘴角始終上揚着。
直到最後一聲笑，顧一念這才收斂表情。
“繼續。”陳科坐在最前面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如同一座冰山坐在哪裏。
像是整個教室裏的氣氛都因爲陳科壓低了許多。
顧一念呼出一口氣，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第二種情緒是悲憤交加。
也是這三種情緒裏最難的一種。
顧一念捏了捏拳頭，衝着評委席點了一下頭，很快便進入了情緒，她眯着一雙眼，拳頭始終緊緊握着，猛地朝着地方抓起什麼，動作像是抓着一個人的肩膀。
“我母親去世了！”
她幾乎是青筋暴起的說出這一句，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沙啞。
吼完這麼一句話之後，她眼淚簌簌而下，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最終她的雙手輕輕放下，冷呵一聲，最終背過身去。
停留了一秒，顧一念這才轉過身衝着評委席示意。
只看見陳科沒有出聲，而是翻着擺在桌上的那份簡介，顯然是看到了什麼特別不想看到的，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陳導演？”旁邊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提醒了這麼一句。
陳科這才反應過來的緩緩擡起下巴，寡淡的目光幾乎是掠過顧一念的臉，沉默許久，才一字一頓的吐出一句，“不用繼續了，你出去吧。”
“陳導？可是我們都覺得她挺好的，而且不是先選出十個嗎？完全可以給她一個機會的。”旁邊的顯然是副導演，副導演很是不解的來了這麼一句。
陳科聲音越發冷下去，“怎麼？連我的話都不算數了嗎？”
“陳導，不是這個意思，之前的那些不都是打分一起選出來的嗎？我們是不是也應該給她一個機會？”副導演有些嚴肅的看了一眼陳科。
站在臺上的顧一念就算再傻，也該猜到這其中是什麼問題。
她很是從容的看了一眼陳科，“陳導，工作上帶着私人情緒可不太好，而且我不知道你跟我有什麼過節。”
“我跟你沒有過節，只是你的經紀人一欄寫的是陳曼妮。我不跟她的藝人合作。”
陳科一把將手上的個人簡歷扔在桌上。
顧一念這下更是迷茫了，雖然陳曼妮提過，她跟她這個弟弟有過節，可是她沒有想到，兩姐弟的過節居然這麼深。
她有些無奈的擡起眼睛。
“陳導，就算你對她有意見，也不該算在我的頭上，也許我的表現不算好，但是剛纔副導演也說了，你們是打分選人，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打分的機會？偏見是最會讓人錯過明珠的。”
“可是其他評委不這麼覺得，陳導，你是一位優秀的導演，我以爲在對待自己的電影應該很認真，沒想到也不過如此。”顧一念擡了擡手，站在臺上，居高臨下的望着陳科。
陳科斜了一下嘴角，笑得很是漫不經心。
像是聽到了什麼冷笑話。
“優秀的導演，你這個帽子倒是給我戴的很高啊。”
顧一念輕笑一聲，說的很是真心。
“在很多人的眼裏，你確實一個優秀的導演，也包括我，不過過了今天，我再也不會這麼覺得了。”顧一念猛地搖了一下頭，像是提起了什麼不想提起的事情，跟着還猛地皺眉。
她說完這話，直接擡步走下臺，她心裏清楚，這個陳科跟陳曼妮之間有些理不清的恩怨，所以不管她表現得多好，她都會被這個陳科直接淘汰。
她索性不想給陳科嘲笑自己的機會。
“你要去哪？”
就在她剛剛走下表演臺的時候，只聽見陳科在背後叫住了她。
依舊是那樣冷漠的語氣。
顧一念沒有轉過身，只是背對着他們，很是冷靜的低聲一句，“當然是離開。”
“明天繼續來試鏡，10選1。”陳科眯了眯眼。
這話一出，坐在旁邊的副導演也瞬間鬆了一口氣。
他們很清楚顧一念現在的緋聞跟熱度，如果顧一念真的能出演，不僅能代表一波票房，更何況顧一念的演技也適合這個劇本里的角色。
顧一念倒是有些愣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走還是該走。
出於禮貌，她最終還是轉過身看了一眼陳科。
她的目光裏有些詫異。
“真的？”
出於不信任，她有些迷迷糊糊的問了這麼一句。
也許是顧一念的樣子戳中了男人的小店，陳科輕輕勾脣，一秒的笑意很快消散。
“會有人通知你。”陳科淡淡的撂下這麼一句，便叫了下一個。
顧一念這才滿是欣喜的大步走出去，等她走出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白霜的蹤影，她只看見坐在長凳上等的打着瞌睡的蘇蘇。
她緩步走過來，擡手輕輕戳了一下蘇蘇。
蘇蘇很快癱坐起來，她睜開眼睛，急聲問：“怎麼樣？試鏡的怎麼樣？”
“怎麼樣？”
顧一念還來不及說話，只看見陳曼妮已經舉着手機快步走了過來，她沉着一張臉，目光難得有些緊張。
“不怎麼樣。”
顧一念起了捉弄的心思，有些垂頭喪氣的低聲說出了這麼一句。
“沒過？”
“沒事，本來他的要求就嚴格，你不過也在預料之中。”陳曼妮先是驚訝，很快平復下來，輕輕的吐出這麼一句。
顧一念還是瞥見了陳曼妮眼中的那抹詫異，她輕笑一聲，跟着低聲道：“過了，不過只是進了前十，明天還要試鏡。”
“過了？我弟…他讓你過了？”一向十分冷靜的陳曼妮第一次說話有些結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