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照深吸了一口氣:“京城內,那家叫做‘丹心’的店鋪裏,有一位前掌櫃的名爲小酒。他便是精通易容術的人,此前有一次爲了徹查市面上的水凝香,以及其中涉及到的命案,小酒就將宸王府的一個婢女易容成了一位逝者,而後騙得兇手歸案。”

    他的面上有些顫動:“因爲那是微臣第一次見到這麼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只覺得心下震驚不已,對那位小酒也印象頗深。方纔,微臣特意去了‘丹心’的鋪子裏尋他的蹤跡,卻不想被告知他已經離開京城很多天了。但是,臣偶然聽聞,他前幾日在京中現身,可是昨天臨時又離開了。”

    昭翮帝瞬時坐直了身體:“此話當真?‘丹心’?那家店不是趙玉的產業嗎,所以你說的小酒,應該是趙玉的人無疑。他前幾日現身京中,昨天開始再次離開,怎麼時間這麼湊巧,就是煙雨樓出事的日子!”

    嚴照低下頭,拱手道:“微臣正是覺得時間過於巧合,纔會心存懷疑。茲事體大,又涉及到那位趙玉公子,微臣不敢隱瞞,也不敢向宸王殿下稟告,只能直接來找皇上您了。”

    昭翮帝急促地呼吸了幾下,隨即用力拍了拍桌子。

    “好啊,若真的是趙玉手下人所爲,恐怕趙玉和渝北也脫不了干係!朕本來就覺得他來路不明,區區一介商賈,卻跟一朝親王親密無間,實在是令人疑惑。若是他是渝北餘孽,有心接近宸王來獲取情報,則決不能饒恕!”

    想到慕容霽平日裏對趙玉的維護,昭翮帝眯起眼睛。

    “嚴照,你現在速速去找秦騫,讓他將趙玉給帶進宮來,任何人都不得阻攔。這件事先不要驚動宸王,以防他從中作梗。朕倒要看看,那個趙玉的皮囊之下,是人還是鬼!”

    嚴照聞言面色一凜:“臣,遵旨!”

    他很快就找到了秦騫,將昭翮帝吩咐的事情轉告與他。

    秦騫心頭一緊:“莫非這件事情真的跟趙公子有關係?可是,他若是渝北的奸細,怎麼會對岄王殿下施以援手,將岄王的腿疾給徹底根治了。而且他在江南伴隨着宸王身邊作戰,立下赫赫功勞,以上種種,都不像是一個敵人會做出來的。”

    嚴照點了點頭:“我之前跟你想的一樣,認爲趙公子不是那種人。但是易容術,我只在他店裏的夥計那裏見過。何況時間都能恰好對上,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這樣的事情,總是要找到人問清楚的。”

    秦騫也正色起來。

    嚴照說的沒錯,他們認爲趙玉如何,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趙玉究竟是什麼人。

    哪怕他做了再多的好事,只要他坐實了細作身份,安盛就容不下他!

    秦騫便帶着一隊人馬,悄無聲息地出了宮。

    以防會讓慕容霽提前知道,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到了宸王府,周洋看到來了一隊御林軍,神色凝重起來。

    他上前見禮:“秦大人,您爲何會帶人到宸王府來。我們家殿下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宮裏麼,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秦騫沉聲道:“趙玉趙公子,現在應該在宸王府吧。本官奉皇上旨意,請趙公子進宮敘話。”

    周洋心中驚疑不定,笑容也勉強起來。

    “秦大人,如果有什麼要緊事,能否先行透露一二。屬下得了宸王殿下的叮囑,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讓人帶走趙公子。當然,若是皇上的命令,縱使是殿下在府上也阻擋不得。但是屬下總要知道前因後果,好給殿下說明。”

    秦騫漠然搖頭:“抱歉,本官也不知情。具體的,還是要等趙公子進宮之後再談。只要趙公子行事磊落,皇上也不會爲難他,周管事又有何懼。”

    他都這麼說了,周洋不好再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