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有一日是她親手給自己喂下這藥呢,她覺得身體裏彷彿有數不清的蟲子在咬着她。

    一瞬間她的後背就溼透了,疼得蜷縮在一起。

    慕容霽此刻無法動作,詫異地看着她,訥訥地問:“你做了什麼?”

    趙輕丹無暇回答他,她因劇痛弓起了身子,雪白的脖頸天鵝仰頭般往後仰起,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悽美。

    他看得呆住了,這一幕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裏,竟讓他心中翻江倒海,一片愴然。

    不知過了多久,趙輕丹終於扛不住了,一口淤血從她的喉管中噴涌而出。

    她在這一瞬從身下抽出了一方乾淨的帕子,口中殷紅的血跡濺落在帕子上。

    一切都結束了。

    趙輕丹的意識慢慢消淡了下去,像是一隻脆弱的蝴蝶,輕飄飄地墜落在牀上。

    慕容霽蓄力衝破了被她封住的穴位,等手腳自如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靠過去。

    “趙輕丹,醒一醒。”他伸手搖了搖她,身邊的女人卻毫無反應,陷入了深重的昏迷之中。

    他在她的鼻息間探到稀薄的呼吸,身上那股燥熱也降了下去。

    大概是想到她說過的守宮砂一事,慕容霽皺着眉頭拉下她肩膀的衣物,眼前卻只有一片白到透明的肌膚。

    守宮砂......不見了。

    原來她方纔給自己用的藥是這個作用?

    慕容霽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帕子上,一抹鮮紅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心中震動,甚至有一絲......懊悔。

    天亮的時候,趙輕丹總算醒了。

    昨天疼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今天身上也一陣酸脹,很是難受。

    她揉了揉肩膀,一扭頭看到一張美到極致的臉,是了,她竟然跟慕容霽躺在一張牀上。

    察覺到身邊的動作,慕容霽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眸中半分慵懶半分撩人,讓原本就雋秀的容顏更添風華,一時周遭都失了顏色。

    趙輕丹在心裏感嘆,這麼漂亮的人卻恨她入骨,真掃興。

    “你醒了?”慕容霽冷不丁開口:“本王還以爲你死了。”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活夠,讓王爺您失望了。”

    慕容霽皺起眉頭,剛要再說幾句,趙輕丹已經起身讓下人進來伺候了。

    丫鬟拿起牀上的紅帕子霎時紅了臉,連忙收好拿去交差。

    另有一個嬤嬤替趙輕丹更衣,說是更衣,實際是爲了檢查她的守宮砂。

    一瞧見她那光滑白淨的手臂,嬤嬤笑開了花。

    守宮砂沒了,太后頓時放了心,待他們請安之後就心滿意足地將人給放走了,還順便賜了補品送到四王爺府上。

    沈月秋聽說太后送的東西是圓房之後的補品,刷的一聲站了起來:“不可能,王爺絕不會跟那個女人圓房的!”

    溪洛也不大相信,但是既然他們一同在宮中過夜,又有太后的人盯着,想來錯不了。

    “肯定是她用了什麼詭計設計王爺,連太后都着了她的道!”

    她一下子心慌了起來,這麼久以來她遲遲不肯將自己給慕容霽卻沒有過多擔心。

    沈月秋知道慕容霽對趙輕丹十分厭惡,他是絕不會碰她的。

    可如果他們已經有了那種關係,會不會慕容霽改變對她的態度?

    那她在府中的地位豈不是堪憂!

    她越想越不安,從梳妝檯上翻了一通,不滿意地扔下一個胭脂盒:“這胭脂的顏色怎麼這麼難看了,一點都不鮮豔。”

    溪洛緊張地將地上的粉末收拾好,小心道:“側妃,不如我們出門去逛逛,買點新鮮的脂粉和布料。”

    沈月秋嗯了一聲,從小到大她都有爲人稱道的容貌。

    這容貌可是她的殺手鐗,只要她悉心打扮,定能牢牢抓住慕容霽的心。

    何況,他的身體裏還有情蠱呢,趙輕丹縱有十八般技藝也搶不走的!

    日頭大,沈月秋怕曬就戴了一頂輕紗帽,剛走出大門就看到一個小乞丐跑着過來。

    她看到這乞丐身上髒兮兮的,居然想要拉扯自己,頓生惱火,一腳將人給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