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不說,趙輕丹也是不願意再責備他了。

    她這個人就是這麼沒有原則,生氣的時候張牙舞爪恨不得殺了他泄憤。

    可是看到慕容霽後背的傷痕,又想到了之前的種種,她竟然什麼怨氣都記不得了。

    “不過,只是上一次的事情算了,以後你要是還青紅皁白不分地冤枉人,我還是要生氣的。”趙輕丹想了想還是加了一句:“畢竟你這個人眼神不好,總欺負我。”

    他面上訕訕的:“我也沒想欺負你,誰叫你之前總惹我生氣,還裝瘋賣傻糊弄我。”

    她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反正我嫁都嫁給你了,再不喜歡你也將我娶回來了,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我知道你心裏只有沈月秋,平日裏你可以偏心一點,但也不能毫無原則地偏心,不然,我作爲王妃很沒面子的。”

    趙輕丹說到後面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又記起不高興的事情了,不自覺地撇了撇嘴。

    慕容霽卻忽然笑了出來。

    他一笑,清冷的雙眼跟着彎了起來,眼底的風華就像是流動的水緩緩淌了出來,呈現出遮擋不住的人間絕色。

    趙輕丹想起他們針鋒相對的時候,他總把自己氣得嘔血,冷酷的似個閻羅王。

    偏偏他溫柔起來,又體貼的不像樣子,把她皺巴巴的心情給熨燙地服服帖帖。

    她想不通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矛盾的人,把最極端的性情都摻揉到了一起,讓她不知進退。

    也許沒有沈月秋,他本該就是一個外冷熱內的純良之人吧。

    這麼一想,趙輕丹又在心裏把沈月秋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她不知道,沈月秋這會兒已經從塌上驚起,差點沒氣到吐血了。

    她用力地捏住溪洛的手腕:“你是不是搞錯了,他真的讓人傳話給我,讓我那麼做?”

    “側妃,您不信傳話的人,總該信主子的字跡吧。主子信上寫的明明白白,如今但憑情蠱和您對四王爺的那份恩情恐怕不一定留得住他,王妃跟四王爺已經行過房事,若她用身體留住了人,您又當如何?”

    沈月秋死死地咬住嘴脣:“可我若沒了清白,你家主子哪裏還會再要我!”

    溪洛面上閃過不忍,但她的立場並未動搖:“得不到四王爺的寵愛,您留在這府上就沒了價值。側妃如今連身份都是他人妾室了,還計較所謂的清白嗎,您嫁進來的時候就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如果不是四王爺尊重您,隨便換個旁的任何一個人......”

    她話說到這裏就停了,沈月秋卻是明明白白。

    隨便換成誰,恐怕她早就沒了身子。

    而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側妃,對於那個人來說,大概就是個棄子吧。

    是做一個被丟棄的棋子,還是爭取做一個寵妾,兩個選擇就擺在沈月秋的眼前。

    她掩面痛哭,哭得五臟六腑都跟着疼了,才用力把眼淚給擦乾淨。

    “告訴他,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第二天,沈月秋特意換了件新做的紅裙,對鏡梳妝好生打扮了一番,才讓人去請慕容霽來用晚膳。

    慕容霽近來不大在她這裏用膳了,多是來落香閣坐一坐就走。

    其實不用慕容澈提醒,她也知道他的態度有些變了。

    他一進門就聞到屋子裏焚了雅淡的薄荷香,再看端坐在銅鏡前面的女人,不由步子一頓。

    “今天是什麼日子?”慕容霽笑了下:“側妃爲何突然打扮地這麼精緻?”

    “王爺。”沈月秋嬌滴滴走過去,拉住了他的手腕把人帶到桌邊坐下,媚眼如絲地睨着他:“妾身這副打扮,王爺不喜歡嗎?”

    他沒說喜不喜歡,但較爲有誠意地誇了句:“很好看。”

    沈月秋貼着他坐下,伺候他用膳,許是態度太過熱切,弄得慕容霽有些不安。

    “月秋,是有什麼事嗎?”

    “王爺,不如今晚留在落香閣,讓妾身伺候您過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