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堵在青蘆村,只因前幾日官府,貼出的告示。”
季婈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告示?
她今天和謝顯華去縣城,沒聽說什麼告示啊?
白村長看着季婈,臉露糾結之色。
季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謝顯華捏捏季婈的手心,眼底流露出擔憂和安撫。
“哎!”白村長嘆息一聲,有些氣憤的開口。
“外面那些人多是外縣人,他們圍堵這裏,只因朝廷要收果子稅。”
果子稅?
季婈和謝顯華還是第一次,聽說繳納的賦稅裏,有果子稅一說?!
倆人眉頭緊蹙。
不明白這果子稅,與他們何干?
怎麼大家的矛頭,都指向她?!
白村長看季婈和謝顯華,依舊雲裏霧裏,一臉茫然的模樣,頓時無奈的解惑。
“官府貼出告示,要收取酸棗果稅,外面傳酸棗果的方子是季婈傳出去的。”
說到這白村長臉色有些不好,擰起怒眉。
“他們說若不是,季婈傳出解決酸棗的方子,如今官府也不會有收果子稅這一說。”
季婈和謝顯華:……一陣無語!
官府巧列名目收斂稅銀,就算沒有酸棗方子這事,官府想收稅,照樣會從別處入手。
再說又不是家家戶戶都種植酸棗,收果子稅的話,難免不公平。
不怕引起民憤嗎?
倏然,季婈想到一個問題。
當初解決酸棗問題時,她記得好像種植酸棗的農戶,範圍在汾通縣吧?
現在汾通縣內的農戶都沒叫囂,反倒是隔壁縣的人蹦躂得歡?
甚至不辭勞苦,從隔壁縣跑過來堵她?
太奇怪了!
季婈問出心底的疑惑,白村長呵地一聲冷笑。
“那時候咱們汾通縣百姓,被賈縣令坑種酸棗樹後,隔壁幾個縣都笑話咱們……”
“誰知酸棗方子公佈出去後,隔壁縣起了種酸棗樹的心思。”
季婈滿頭黑線地問:“莫不是他們跟風,種了很多酸棗樹?”
“可不是!”白村長冷哼。
“他們貪心,自己種酸棗樹,又不是婈丫頭逼他們種的酸棗樹。”
“現在出事,怎麼有臉怪到婈丫頭身上?”
季婈鬱悶,當初酸棗方子交給畢大人,由衙門對外公佈。
到底是誰,泄露了酸棗方子,是她提供的事?
驀然,一道身着黑色窄袖短褐的人影,從遠處快速掠來,落在季婈面前。
“姑娘。”寸刀朝季婈行禮後,又對謝顯華點點頭打招呼。
季婈預感寸刀要跟她說的事,可能與圍在村外的人有關。
只見寸刀面色凝重,沉聲開口。
“有人圍村點名找姑娘後,屬下感覺不對,便出去查了此事緣由。”
“怎樣?”季婈實在好奇,是誰在針對她。
“這事說來蹊蹺。”寸刀斟酌道。
“前幾天隔壁縣,突然張貼收果子稅的告示,屬下跑了趟汾通縣衙,聽程師爺說畢縣令也收到,增添果子稅的公文。”
賦稅改革這種大事,朝廷一定會通過聖旨頒佈。
公文的話……難免有些不嚴謹!
謝顯華再想到,畢佐大人也收到了公文,卻幾天沒動靜,這事不是一般的奇怪!
“嘶——”
他想到一種可能,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怎麼了?”季婈問。
謝顯華對季婈搖搖頭,他也不是很確定。
他看向寸刀,沉聲問。
“畢縣令是不是懷疑,增加果子稅的事,是上頭的官員,私自做下的決定?”
寸刀讚賞的點頭:“畢縣令已經差人趕往治化府,詢問畢知府此事。”
季婈聞言心下一鬆,這事只要不是聖旨下的命令,應該還有迴轉的餘地!
“誰將酸棗方子是季婈所出之事,泄露出去的?”
謝顯華仍記得當初季婈不欲出風頭,通過畢知府之手公佈酸棗方子的事。
對於想害季婈的人,謝顯華敏感又具有攻擊性!
寸刀的能力他知道,出去一趟,不可能只查到這麼點消息。
“辛府。”寸刀薄脣輕吐兩個字。
一時間,衆人神情變得微妙。
誰不知季婈是季家,強塞給謝家的童養媳?
季家的季秀紅和賽鳳仙,現在正住在辛府呢!
季婈微微眯了眯眼,俏臉一冷。
“還以爲是誰呢,我都快忘記她們了,原來是她們在蹦躂!”
白村長有些迷糊,納悶的問。
“賽鳳仙和季秀紅,怎麼有能耐,驅動隔壁縣那麼多百姓呢?”
寸刀眉峯藏着凌厲,瞭解他的人,便知他此刻動了殺心。
殺心越重,寸刀的嗓音越平穩,他慢悠悠開口。
“季秀紅在辛府與白姨娘鬥得厲害,辛老爺擔心出事,將季秀紅送到隔壁平流縣莊子養胎。”
“官府收果子稅的公文一出,平流縣令積極響應,平流縣民怨聲載道。”
說到這,寸刀看向季婈:“當初姑娘雖然將方子交給畢知府,沒有多加掩飾,只要細心一查便成查到。”
“季秀紅視姑娘爲眼中釘,恐怕早已盯上姑娘。”
季婈聽到這,大約能猜透,季秀紅心中所想。
季秀紅早已知道方子是她給官府,但這種揚名之事,季秀紅怎麼會宣揚出去?
直到這次在平流縣,看到四處都是怒不可遏的百姓,她只要稍加引導……
那些憤怒的百姓,自然找出氣筒。
說不定,還能逼得她這個‘罪魁禍首’賠償呢!
將事情前因後果想透的季婈,暗暗磨了磨牙。
她之前覺得禍不及下一代,擔心再折騰季秀紅幾次,季秀紅肚子裏的孩子會保不住。
再者,季婈從季秀紅的脈象上,把出季秀紅腹中爲女嬰。
季婈很想看看,篤定懷有男嬰,生出後便能繼承辛家家產的季秀紅……
最後等孩子降生時,夢想破滅的樣子。
季婈哪曾想……
她忙得都忘了季秀紅的存在,季秀紅不識相的躲起來,還要出來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