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位上的壽星太后娘娘還未到,衆人神態輕鬆,紛紛與相熟的夫人們交談。
這也稱爲夫人外交。
很多官員不便於明面上的來往,夫人們自然能不動聲色,互換利益。
有一部分人抱着,鞏固權勢的嫁娶聯姻目的,帶着小輩前來相看。
一時間,整個福宜宮內,人聲鼎沸,熙熙攘攘、言笑晏晏。
驀然,面白無鬚,臉上帶着喜氣的福宜宮總管太監,走上臺階。
他拉長嗓音唱道。
“皇上、太后娘娘、林貴妃駕到——“
頓時,所有人默契的禁聲,位列兩排長几旁,跪地行禮高呼皇上萬歲、太后娘娘千歲……
皇上渾厚的嗓音在大殿上響起:“今日乃太后壽誕,諸位不必拘禮,都平身吧。“
辛子行隨衆人謝主隆恩後起身,準備落座。
“哪位是辛子行,近前來哀家看看。”
驀然太后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位置末尾的辛子行身上,神色隱晦。
剛纔在殿外,林景找辛子行茬的場景,歷歷在目。
若不是林景找茬,他們還不認識辛子行呢!
只是……太后第一個見的人,竟是這個白身商人?!!
全場矚目的辛子行,心底嘆息一聲。
剛纔張公公說太后想見他,跟着張公公進殿後,沒看到太后,着實鬆了一口氣。
誰想做出頭鳥?
哪知太后一進殿,真的點名讓他上前……
坐在大殿上首,皇上右側的林貴妃,看了眼出列,恭敬行禮的文質彬彬男子。
她眸色閃了閃。
剛纔大殿外林景和辛子行之間爭吵,已傳入她的耳朵裏。
辛子行千不該萬不該,惹景兒不高興!
林貴妃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
“草民辛子行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過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鳳體康泰、萬壽無疆!”
太后第一次見到辛子行,看他言行舉止得體,滿意的點點頭。
想到暗查過辛子行的資料,太后看辛子行的目光,更加和藹起來。
“倒是個懂事的孩子,有賞。”
說罷,她話題一轉,問:“這一次哀家請冰廠東家,爲何不見木姑娘?”
各府女眷聽聞太后特意提及’木姑娘‘。
知道內情的人,忍不住神色莫測的看向辛子行。
不知道內情的人,皆暗暗將‘木姑娘’記在心底,打算回去好好查一查。
能在太后這裏掛號,她們怎能不關注?
辛子行聽到太后的詢問,心頭一凜。
來了!
來壽宴前,便知道宴無好宴!
可這是皇權,懿旨既下,就算他不願意來,也得來。
辛子行心底冷笑,皇家胃口這麼大的嗎?也不怕噎着。
竟想連江湖中的勢力也控制?
只怕要讓皇家人失望了呢……
木姑娘這個人物背景,不過是季婈杜撰出來震懾他人用的。
可想到當時冰廠門前,血流成河的畫面,辛子行又隱隱覺得……
季婈是有能力,真的能幹翻一個大勢力的。
“木姑娘遠在閔城,趕不及太后的壽辰,還請太后見諒。”
頓了頓,辛子行繼續忽悠。
“但是木姑娘說,她尋到一味駐顏藥,叫做十七春,等她進京一定補上太后的壽辰禮。”
辛子行說這話時,心底嘀咕……
他當初進京時,季婈曾假設過,假若太后令他進宮,就用十七春忽悠太后。
可他怎麼知道,啥叫十七春?
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嘶——”
驀然,有人倒抽一口涼氣。
十七春?
就連高座上的太后和林貴妃,也露出激動的神情。
辛子行狠狠壓下臉上的茫然,端着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就算他再蠢,也知道這十七春,了不得!
不然怎麼連,見慣了好東西的太后和林貴妃,也激動得失態了呢?
“竟然是十七春,傳說中的青春不老聖藥?”
“據說八十歲的老嫗,吃了十七春,也能時間倒流,容貌回到十七歲的模樣???”
“天啊,本夫人出現幻聽了嗎?”
……
一時間,在場聽說過十七春的家眷們,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辛子行看到衆人,自從聽到他說十七春後,差點控制不住熱血沸騰。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宴席還未開場,整個宴席的畫風已經歪得不成樣。
不是該恭祝壽星太后,活久一點嗎?
怎麼現在整個宴會的主題,變成了討論怎麼青春永駐?
更是三句話繞不開’木姑娘‘這三個字。
辛子行很想吐槽一句,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你們口中的木姑娘喂。
坐在四品家眷席位上的柴明月,一雙柳眉緊緊擰了起來。
木姑娘是誰?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她不知,若她這一世,沒有搞出攪動糧市這些事。
季婈也不可能有危機感的,加快賺錢的腳步。
而是按部就班,一直陪着謝顯華考上去,直到身世曝光,纔不得不露出崢嶸。
此時,柴明月心底焦慮又不安,總覺得這個木姑娘,會成爲她人生中的絆腳石。
她憤恨的想……
本來今日,應該是她大放異彩的日子,卻生生被面都沒露的木姑娘,奪去了光環!
心底不甘的柴明月,對辛子行暴出來的十七春,呲之於鼻。
她上一世活了五十幾年,也沒聽說過,什麼十七春出現!
柴明月遺憾的嘆息一聲,只是她不能反駁辛子行的話,因爲沒證據。
難道跟大家說她是重生的?
柴明月抿了抿脣,決定搏一搏。
她相信老天讓她重生,肯定是爲了補償她。
老天都站在她這邊,柴明月不相信,只要她想得到的,會都得不到?
暗自打氣的柴明月起身,她亭亭玉立身姿,聲音清脆動聽如黃鶯。
“臣女恭祝太后吉祥安康,鳳體永安,聽聞太后喜歡牡丹,臣女歷時半年,繡得一副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牡丹圖,想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