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寒風嗖嗖的從門縫往裏躥,季婈覺得能忍忍。
她在心底盤算着謝顯容吃藥後,發病的時間。
季婈暗忖:只要謝顯容離開,她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有所顧忌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針對她,但是她覺得八九不離十,應該和柴明月有關!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
這次竟然會死人!
此刻,柴明月在季婈心底的危險等級,瞬間拔高無數倍。
殺了人的重生者,就像放開了所有的約束和底線,不知道以後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季婈承認自己大意了。
她透過門縫,掃了一眼守在柴房外的官差,嘆息一聲,摸了摸肚子。
肚子應景的發出一陣咕嚕嚕聲。
季婈想了想,決定善待自己。
她藉着袖兜遮掩,從空間裏拿出一個芝麻脆餅,咔嚓咔嚓先填飽肚子再說。
守在門外官差聽到咀嚼聲,還有芝麻的焦香味,嚥了咽口水。
當他發現香味來自柴房內後,臉上頓時一震呆滯。
他在外面吹着冷風,頂着飄雪,感情關在裏頭的,小日子過得比他愜意多了!
守門的官差忍不住從門縫中朝屋內看去。
當他看到季婈一口一塊脆香芝麻餅,吃了幾口後,手再伸進袖兜中掏了掏。
片刻後又掏出一個裝着水的竹筒,拔開竹筒蓋,慢慢喝上幾口。
可是,偷看的官差很快覺得不對了!
這是水嗎?
呸!他明明聞到空氣中裹挾着桃花釀的味道……
驛站大堂,葉臺和甄公公正相對而坐。
桌上茶爐下的炭火已熄,茶水喝過七八遍後,已和涼白開差不多。
甄公公幹咳一聲,打破平靜,問葉臺。
“你覺得將季婈關上半宿,她就會情緒崩潰,全都招了?”
葉臺也不想對着甄公公這張塗脂抹粉的臉,相對枯坐一個晚上。
他篤定的點頭。
“這種天氣,就是一個成年男子,關進四處漏風的柴房都受不住,更何況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
說罷,葉臺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他招手讓身後一個官差上前,吩咐:“你去將守柴房的那人叫來,本大人問問情況。”
聽到命令的官差領命離去,沒多會將守柴房門的同僚領來。
守柴房門的官差剛要給葉臺和甄公公見禮,馬上被甄公公攔住。
“你趕緊跟我說說,季婈是不是情緒崩潰了?”
甄公公還是不希望,兇手是季婈。
季婈可是他這隊秀女裏,無論容貌還是氣質,都是能拔得頭籌的人。
要是季婈真的犯了事,那就太可惜了……
甄公公的意願中,還是希望殺人兇案與季婈無關,可是季婈當衆承認帕子……
與法與理,都需要好好審一審!
甄公公只希望,當季婈情緒崩潰時,好好交待交待,最好能把嫌疑洗清最好!
葉臺也是神情關注地,看向守柴門官差。
剛被叫來的守柴門官差,一臉懵逼。
可是現在季婈的狀態,和崩潰有毛線關係?
“她……”
守柴門的官差,一臉糾結。
他想起剛纔從柴房內穿出來的脆香芝麻餅味道,還有讓人垂涎的桃花釀醉人芳香……沒忍住,嚥了咽口水。
葉臺和甄公公覺得守柴門的官差,反應有些不對?
倆人皺了皺眉頭,不約而同的問:“難道沒崩潰?”
守門的官差在心底無語的腹誹。
“關在裏面的過得好着呢,反倒是他這個守門的風裏來雪裏去,過得有些慘,再聞着柴房內的香味……”
他覺得大人和公公問錯對象了,要崩潰的不是關在柴房裏的季婈,而是守門的他吧?
“大人,甄公公,季婈正在喫香香的芝麻餅,還有醉人的桃花釀!”守門的官差忿忿的開口。
葉臺:……
甄公公:……
倆人都以爲聽錯了。
可是看到守門的官差憋屈的神情,倆人都意識到……
好像被關起來的季婈,離崩潰遠着呢!
可是……
“季婈這芝麻餅和桃花釀都是誰給送去的?”甄公公好奇的問,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心態這麼好的犯人。
該喫喫喫,該喝喝喝,這心態,簡直了!
守柴房門的官差五官扭曲,乾巴巴的回答。
“這些喫食都是季婈裝在袖兜中的。”
葉臺和甄公公一陣無語。
倆人心底同時大呼,失策,失策!
他們誰也想不到,一個當選秀女竟奇葩的,在身上揣着芝麻餅和酒水?
葉臺覺得要等季婈情緒崩潰,好像有點不太現實!
這姑娘心態好着呢!
他站起身來,撣了撣坐出褶子的長袍,對甄公公道。
“我去會會這姑娘,甄公公?”
甄公公想了想,到底有些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季婈這個容貌上佳的秀女。
他一拍椅子扶手:“那雜家也跟着去看看吧。”
葉臺挑高眉,他沒想到季婈在甄公公心底,會有這麼重的分量!
甄公公這是怕他施刑呢!
“那就一起走吧。”葉臺笑吟吟的開口,對甄公公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倆人一前一後朝柴房的方向走去。
來到柴房前,葉臺和甄公公站在門外,隔着老遠就聞到了焦香的芝麻餅香氣,還有讓人聞之忍不住沉醉的桃花釀香氣。
他們不知道芝麻餅好不好喫,但是這桃花釀他們肯定,這酒水一定是極品!
倆人站在門外,無語一陣後,葉臺朝領路的守門官差擡了擡下巴。
“把門打開吧。”
守柴房門的官差不敢怠慢,趕忙將鑰匙拿出來,將柴房的門鎖打開。
咿呀一聲,柴房的門打開,守門的官差退到一邊,讓葉臺和甄公公入內。
一進入柴房,芝麻餅的焦香味和桃花釀的醇香,更濃郁了,無孔不入的衝擊着葉臺和甄公公的感官。
季婈此刻喝得有點多。
她按照她上一世的酒量來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