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郡主今天也想做鹹魚 >第五十七章
    但即便是這樣,季笙如今被永安王定了未來,縱然是她,也不好干涉了……



    永安王妃覺得心裏有些亂。



    她原是用季笙來做棋,將那條大魚吊出,可如今季笙的命運已被永安王安排好了,便成了一粒死棋。



    在那之前,她又是否能爲自己所用?



    一時,永安王妃思緒飄得有些遠。



    但當她看季笙時,卻又忍不住想要看她遇到這種事又會如何做,當下便沉了臉:“阿笙,果真是你推的?”



    季笙這才戰戰兢兢地站出來,仍是一副小家子氣的庶女做派,先膽怯地望了望永安王妃,目光又向下,落到仍伏地不起的季蘭身上,猶猶豫豫的:“是,是我。母親,是我……”



    “你倒是個敢承認的。”



    永安王妃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邊說說吧。”



    季笙這才擡頭又怯生生地看了永安王妃一眼,“阿笙,阿笙不敢說……”



    季蘭頓時冷笑一聲:“你害我時那般大膽,如今反倒作出一副被我欺負了的樣子給誰看?”



    左右是季笙推她出來的,這雙血跡斑斑的手,也是拜季笙所賜,鐵證如山面前,縱然季笙有十張嘴能夠分說,衆目睽睽之下,永安王妃也不敢偏心。



    她越想,便越是得意,面上也跟着越發地楚楚可憐起來:“娘娘,她哪裏敢說?她是害了我,心虛了,曉得要被您責罰了,這纔不敢說的……”



    永安王妃一向不待見季蘭,聞得季蘭擅自插嘴,面色更沉:“你住嘴!我在問阿笙,你插什麼嘴?往日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又冷冷道:“長輩不叫說話,你便擅自開口,莫不是你生母將你教得如此沒規矩?”



    季蘭生母是庶妃,自然也在今日出席之列,早在見到季蘭雙目是血時便已覺心如刀絞般,又礙着對嫡姐和主母的雙重懼怕不敢啃聲,如今聽得永安王妃斥責,頓時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不住向永安王妃求饒:“娘娘恕罪,娘娘,都是賤妾的錯,都是賤妾沒有教導好孩子,娘娘責罰賤妾吧……”



    季蘭原還在得意自己將了永安王妃一軍,卻不想永安王妃腦子竟轉得這樣快,三言兩語便拖了生母下水,登時便氣的氣血翻涌。



    又見生母果真開口便是求饒,頓覺丟了她的顏面,更對季笙恨之入骨。



    永安王妃盛怒,旁人自然不敢再觸她的黴頭,原本被衆人關注着的季笙反而被忽略了,季蘭看的牙癢,卻又不敢再開口,只好強忍着滿腹的委屈,手背上卻青筋暴起。



    季笙卻不打算就此放過季蘭。



    若只是一次招惹,倒也罷了。可季蘭開口便要置她於死地,她若就此忍下,日後說不得不知又會招來多少禍事。



    她跪了下來,一迭聲地求情:“母親,不怪庶妃娘娘,今日都是我的錯,是阿笙的錯,是阿笙不該一時衝動,阿笙該全部全部忍下來的……”



    她捂着臉,嗚咽起來,眼淚順着面頰不住往下滾,加之她還未好全,不過哭得幾聲,頓時便喘不過氣來,小小地立在衆人前頭,東倒西歪的,彷彿立時就要哭暈過去了。



    永安王妃看的心疼,忙叫玉嬤嬤與幾聲搬了凳子挨着她坐下,又不住地安慰她:“莫哭了,你本來身子便不好,這樣一哭,怕是要哭壞了。”



    對比她待季蘭的態度,簡直天差地別般。



    季蘭看的眼紅,不由叫了一聲:“娘娘果真如此偏私嗎?就因她叫了您母親,你便問也不問地站到她面前嗎?!”



    她怒極了,這話便是衝口而出,話一出口,登時白了臉。



    卻仍是不甘心的。



    便只恨恨將季笙瞪着,小聲地嘀咕:“她不過哭一哭,便得了娘娘的安撫,可阿蘭如今被她害得遍體鱗傷不說,還被她推倒在地,顏面盡失。”



    她越說越傷心,原本的委屈也在不知不覺中蔓延,倒成了真心實意的難過:“若說女兒,阿蘭也是娘娘膝下的女兒,阿蘭如今受了委屈,又該與誰去哭呢?”



    永安王妃原就十分不待見她,聽了季蘭這番指責,更加不悅:“你有什麼可委屈的?你大真當我不知你究竟做了些什麼嗎?”



    季蘭聞言,頓時本能打了一個寒顫。



    她又如何能忘了此番磨難究竟因何而起?是她派人偷偷去了雲舒院,在裏頭翻箱倒櫃地將季笙的東西全部蒐羅了一番,這才惹得季笙大怒。



    但一個早走進死衚衕的人,不撞到南牆頭破血流,是絕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的。



    她咬着牙,硬着頭皮辯解:“阿蘭是爲了娘娘好啊,娘娘您怎麼不明白呢?!”



    “哦?”永安王妃果真被她吸引了注意的模樣:“你都是爲了我?”



    季蘭見永安王妃果真上套,忙不迭解釋:“娘娘您想,您原是十分不待見阿笙的,否則,她又如何會在雲舒院裏頭連飯也喫不上?”



    她鄙夷地掃了一眼季笙瘦弱的身板:“您瞧瞧,她瘦成這鬼德行,生得又醜,若不是給您下了蠱,您如今又怎會待她這般好?”



    她越編,自己也跟着忍不住相信,不由撐着一雙血淋淋的手不住往永安王妃面前爬,直到爬到永安王妃面前,這才停下來,又去拽永安王妃的裙子,但手剛剛伸出去,便被永安王妃嫌棄地踢開了。



    她也不敢惱恨,只跪在地上將永安王妃仰望着,不知不覺中,她的面上已經充滿了一種狂熱的神情,彷彿不趁此機會將季笙拉下馬來,便決不罷休似的。



    “娘娘,這賤婢定是給您下了蠱,施了藥,蠱惑了您,娘娘很該將這賤婢一把火燒死,用油潑了捆起來,活生生地燒死纔是……”



    她越說,便越覺得可能,一雙眼直都跟着燃起熊熊烈火,彷彿要用這雙幾乎可以喫人的目光將季笙燒死似的,渾然沒有發現跪在一側的生母面色慘白,幾乎暈死過去。



    她怎麼敢,怎麼敢如此說?!



    在這王府裏頭,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與主母這般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