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步棋下的極好,不愧是恭王之女。
夏鳴直到後半夜纔回來,結果和紅豆預想中的一樣,一無所獲。
“咳!咳咳咳!”紅豆立在窗前咳嗽了半宿,這會兒已經身體已經十分的疲憊,精神確實越來越好。
這裏到京城也不過只剩下兩三日的腳程,是誰劫持了江南和小寒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你下去吧,我心中有數,人...不用找了。”
夏鳴跪在地上,身上還有從外面帶進來的霧氣,七尺的漢子急得眼睛都是紅的,這會兒聽見夫人說不找了,更是不知所措,帶着顫音問道。
“夫人?爲何不找,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紅豆看了一眼隔壁房間,故意將聲音提高說道:“他們不過是被劫持過去做籌碼了,不必驚慌,清點好人數準備好明日啓程!”
這小破驛站條件十分簡陋,房間自然也談不上隔音,溫青庭知道她這話不過就是爲了說給自己聽,讓自己照顧好兩個孩子,她會配合他的計劃。
因爲有這郡主的加持,這個結果比他想象的還要好,只是這翻來覆去都是她的那句話,她說自己會後悔的,他有什麼好後悔的,只要這次的計劃成功了,這朝中包藏禍心的着就可以除淨乾淨。
彷彿是故意的一樣,隔壁的咳嗽聲不間斷的傳進來,她咳的像是要把心都咳出來一樣,聽的他也心慌,真是瘋了不成,身體不好還對着風吹。
“徽誠!去告訴她別開着窗戶吹風,咳嗽的聲音太大影響人睡眠!”
他的聲音剛落下,隔壁房間傳來咣噹一聲關窗的聲音。
接下來的一路,溫青庭自打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冷暴力,一路上看都看沒看自己一眼,更別提說話了。
他什麼時候被這麼忽視過,心中難免苦悶,但也實在是找不到由頭去說話。
眼看到了城門口,隔壁馬車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打開馬車的簾子對徽誠說道:“去把她請過來,就說到城門了,讓她有點兒溫夫人的覺悟。”
徽誠悄摸摸的嘆了嘆氣,怎麼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兒都是他幹,大人着怨婦一樣的語氣,可真是讓人驚悚。
“夫人,大人說馬上進城了,讓你....有點兒溫夫人的覺悟!”
躺在馬車裏看閒書打發時間的紅豆,十分不屑的笑了一下,溫青庭還是哪個溫青庭,酷愛做戲。
“芭蕉把我的梳妝盒子還有那身衣裳的帶上!”
這麼多年沒回來的,第一次亮相自然要美如天仙。
聽見輕盈的腳步聲伴隨着時不時的咳嗽聲朝着馬車的方向過來,馬車裏的男子迅速巡視了一下馬車裏有沒有哪裏不合適的地方,緊接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手裏拿着書端坐好。
外面看着樸素的青頂馬車,進來才發現別有洞天,馬車的空間很大,正中央放着及膝高的塌桌,上面擺着茶具和幾本書,馬車顛簸水卻沒有灑出來。
將茶具堆到一遍,在空出的位置上放上了一面兩個巴掌大小的銅鏡,坐了下來。
溫青庭看着盤腿坐在地上的姑娘,上粉,描眉,畫眼,綰髮,心中涌起莫名的熟悉,這一幕他好似看過很多遍了,失憶前的自己大抵真如徽誠所說的,對眼前人用情至深,所以發現她走了才氣血攻心。
“聽說我以前對你很好,那你爲什麼要跑。”溫青庭放下手中的書,十分認真的看着已經在綰髮的女子。
看見她莞爾一笑,對着鏡子比劃着那一隻簪子。
“你覺得哪個好看。”笑顏如花的女子舉着兩個簪子給她看,一個白玉的梨花簪子,一個嵌紅寶石的金步搖。
溫青庭木木的擡手指了指哪個梨花簪子,整個人都有些怔愣的陷入她的笑顏中,帶着俏皮的笑像是小鹿一樣撞進他的心房,讓他平靜如水的心間有了一絲漣漪。
“你的眼光一如既往,喜歡各種各樣的梨花,就像你對我一樣,總是控制多於尊重,利用和真心讓人傻傻分不清楚。”
紅豆說着將他沒有選擇的哪個金步搖攢近發間。
馬車還在緩緩的向城裏走,紅豆對着馬車外面喊了一聲:“海棠,把衣服遞進來。”
還在琢磨她的話的男人突然就有些緊張了起來,握拳將手放在脣邊輕輕的咳嗽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在馬車裏換衣服不太合適吧。”
“裝什麼正經,都睡了這麼多次了!”
溫青庭只覺得心口和臉都是燥熱的,在她把衣服接進來之前,扭頭看向別處,視線瞥見虛關着的馬車窗子,自然的探身把兩邊的車窗鎖上。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手裏拿着書的男子,視線時不時朝着對面的女子看過去,膚若脂,眉若黛,眸若水,嬌嬌軟軟的,他的心也隨着她頭上的步搖來回盪漾着。
“夫君若是想看,可以等妾身回去了仔細看,現下只是簡單的換身外袍應付一下!”
突然間的親暱讓他的心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一般,十分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小聲囁嚅道。
“戲不錯!”
“是夫君以前教導的好。”紅豆麪上笑着,心中確實一陣苦澀,明明是曾經的日常,現在在他眼裏就是做戲了。
平平無奇的青頂馬車穿過繁華的街道,沒有引起一陣騷動,緩慢的朝着丞相府的方向過去。
紅豆掀起馬車的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看見了熟悉的暗號,才放心的坐回回去,對着旁邊的男人莞爾一笑。
“相公,這麼多年沒回來了,對京中形勢不瞭解,若是動了對相公有用的人,相公最好提前知會一聲。”
溫青庭聽她這麼一提醒,才從溫柔鄉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