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落在張袍幾人的耳中,帶着無窮的震撼。
幾人的心跳忽然如雷聲似的震動起來。
瞠目結舌地仰望着翩若。
此時的翩若和嚴卿所認識的迥然不同,她並沒什麼刻意的動作,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站着。
卻自帶一種遊刃有餘、睥睨世間的氣質。
就像這裏的人們對她的稱呼一樣——
翩若女王。
村主張袍身心俱顫,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再次伏地跪拜,顫聲道:“拜見王上!!!”
“拜見王上!!!”
孫鋤一家三口連忙跟進。
“你們起來吧。”
翩若平靜地說。
“謝王上!!!”
張袍幾人卻難以平靜,直到現在還感覺像做夢似的,想要再次端詳,可又覺得這樣做不尊敬。
倒是小女孩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翩若,小嘴咿呀震驚道:“原來大姐姐是翩若女王,怪不得這麼漂亮!”
翩若這才笑了笑,笑得有些愧疚,“真是個嘴甜的小女娃呀。”
氣氛總算輕鬆了些。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外面有人急聲喊着:“村主!遮城來人了!”
一聽這話,張袍幾人剛纔還驚喜欲狂的表情唰一下凝重起來,翩若眉頭微蹙,問:“怎麼了?”
張袍連忙躬身道:“啓稟王上,我剛纔給您說那蒙人經常抓我們六七歲孩子,這次他們就是來要人的!”
聽罷。
翩若粉拳微微握起,負起手,長呼了一口氣,“該殺。”
一旁。
嚴卿眼神微動,問向張袍:“村主,外面那些人什麼實力?”
“固能凝氣都有!”
張袍回答,對於嚴卿他有些拿不準,可畢竟是女王身邊的人,客氣些好,“帶頭的叫勾帶,支空高重。”
“另外,遮城的那位城長實力更強,可是掌時境!”
聽了這話,孫鋤夫婦倆不免心驚膽戰,阿花蹲**緊緊抱住小女孩,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小女孩卻一點都不怕。
她擲地有聲地說:“根本沒什麼可怕的,有翩若女王在,那蒙人就是紙糊的,一撕就碎,一點就着!”
她轉頭看着詫異的阿花,“媽媽,從小到大,你不就是這樣給我說的嗎?”
阿花一怔。
再看向翩若,猛提一口氣,重重點頭。
在這位神聖的女王面前,她說話是不敢說的,可態度還是敢表的!
“是啊!”
孫鋤像掉入深淵中抓住了一根稻草似的,激動不已,“有翩若女王您在,這些那蒙人根本不足爲慮!”
“還有大哥哥也是!”
小女孩小蹦補充說。
幾人齊刷刷望向嚴卿,相視一眼,都沒吱聲,突然混進去一個奇怪的東西,算了,童言無忌。
這男身體健朗,模樣小帥,估計是女王的寵妃之類的,工具人一個。
呸呸呸!
女王如此冰清玉潔,怎麼會有寵妃呢?
不可能!
幾人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
外面。
村莊裏的主要街道上,一對對騎馬的那蒙士兵經過,氣勢洶洶,高高在上,一路橫衝直撞。
攤位被撞翻。
人羣被衝散。
有的人甚至被撞傷踩死。
但即便如此,那些遭受厄運的人們也不敢出聲埋怨,不敢抽噎,只能一個個跪在地上恭迎那蒙人。
一面面冽豺旗幟在空中呼呼作響,上面沉靜又可怖的冽豺靜靜地俯視着地上的雀嵐人,像俯視獵物一般。
沒人敢直視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彷彿擁有令人頭皮發炸的魔咒一般,只需看上一眼身心就會陷入無限的恐懼之中。
一個六七歲的小孩被搜出。
小孩大聲嚎叫。
父母撕心裂肺。
“不!你們不能這樣做!”
父親與那蒙士兵拉扯着,隨後另一那蒙士兵當着小孩的面,手起刀落,那位父親頓時屍首分離。
小孩被嚇傻了。
那位母親也被嚇傻了,更嚇瘋了,拔出劍就要和那蒙士兵拼命,然而她的實力怎麼能比得過這些那蒙士兵。
這位年輕的母親被一拳砸到在地。
一名那名士兵拽起她的頭髮就要往路邊的一棵大樹上面磕,小孩嚇得渾身顫抖,嘴脣發白,悽慘地叫着。
村民們咬牙切齒,怒火攻心,但沒有人動。
出頭就代表死亡。
白白送死。
就算他們全村人聯合起來也不是那蒙人的對手,那蒙人太強大了,像高山,像大海,會壓死他們。
溺死他們。
這個事實已經被證明了幾千年,而且還要一直證實下去,沒有盡頭,至少他們一眼望不到盡頭。
目之所及,只有絕望罷了。
“停手,”
一個騎着高大駿馬的軍官前來,這位軍官濃眉粗眼,衣着華貴,氣質陰冷,便是張袍所說的勾帶。
支空七重。
士兵將那位年輕母親押了過來,按在地上磕頭,她不斷掙扎,卻哪裏抵抗得過,只得屈辱行禮。
但她那雙眼睛卻寫滿了怨毒。
“很好的眼神,”
軍官勾帶做了個手勢,“來人,把她的毛耳朵和翅膀給剪了,讓她看來像個人,而不是一隻鳥。”
“是!”
士兵立即取出大剪刀,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小孩嚇得失聲痛哭。
那位年輕母親目眥欲裂,披頭散髮,死死地盯着馬上的那蒙軍官,“你們這些狗雜碎不得好死!”
“總有一天,翩若女王會回來,你,你的星主,你們的王,你們的帝,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
“全都得死!”
她咬着牙瘋怒道。
緊接着。
她感到了難以想象的疼痛,她的身體在被割裂,但她卻沒有發出一聲叫聲,她咬着舌頭,死死地咬着。
目睹這一幕,小孩早已嚇暈過去。
最後,年輕母親的翅膀和毛耳掉落在地,鮮血潺潺從她身上的傷口流下,村民們早已怒不可遏。
但依舊沒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