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軍官勾帶打了個口哨,一隻冽豺瞬間從隊伍後面撲了上來,見到滿地的血齜牙咧嘴,發出低吼。
這隻和老虎一般大的兇猛妖獸先是舔舐了下地上的血,然後一步一步靠近那位年輕母親,圍着她轉。
冽豺並不急着喫掉眼前的獵物。
而是饞涎欲滴。
露出鋒利的獠牙。
用一雙冰冷又可怖的眼睛看着她。
這個時候,饒是這位年輕母親心志多麼堅定也不禁顫抖起來,畢竟,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雀嵐人。
馬背上。
軍官勾帶微微開口道:“記住,你們這些雀嵐人不過是我們那蒙人的家禽、畜生和奴隸罷了。”
“你們要做的只有服從。”
“或者反抗。”
“服從可以苟活,反抗必將身死,但不管你們選擇哪一個,我們那蒙都喜聞樂見,前者自不必說。”
“後者則讓我們能體驗屠殺的狂歡。”
這位那蒙的陰冷軍官掃視周圍,冷笑了下,“現在,乖乖把孩子交出來,然後再繼續繁衍更多小孩。”
“待到時機成熟,我們再來收割。”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沒錯,我們之所以一直沒有把你們殺光,就是爲了不殺雞取卵,竭澤而漁。”
“所以,感恩吧,陛下的恩澤,大王的恩賜,星主的降幅。”
“否則你們早都去見你們的那位女王了。”
聽罷。
村民們義憤填膺,怒火中燒,但最終都化爲了一聲無力蒼白的嘆息,事實便是如此,冰冷殘酷。
兩列的那蒙士兵忍不住發出嗤笑。
軍官勾帶對那個士兵擡了擡下巴,士兵秒懂,舉起長刀就要結果了那位年輕母親,就像剛剛砍死她丈夫那樣。
“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低喝傳來,所有人循聲望去,一位長袍老者正信步而來,可不就是村主張袍麼。
村民們面面相覷,眼神驚愕。
那年輕母親也是。
她從未想過這位村主會出面。
這不像他。
明明只是一個縮頭烏龜而已,以往什麼事都選擇息事寧人,跪舔那蒙人,許多人暗地裏都罵他是那蒙走狗。
一些村民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在做夢,這狗比村主今個怎麼有點不一樣。
以前在那蒙人面前點頭哈腰,畏畏縮縮。
這會兒卻昂首闊步,意氣風發,一下子年輕了十歲,腰板挺直,滄桑的眼神中竟透着一股蔑視。
“村主瘋了!”
“村主嗑藥了!”
“村主夢遊呢!”
“村主沒救了!”
“村主走好!”
“……”
衆人心中如實想。
感受着一衆愕然不解的目光,張袍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馬蹄疾,當了一輩子的狗,終於要當一回人了。
那蒙士兵們面色不善,不少人紛紛拔刀相向。
馬背上。
軍官勾帶眉頭皺起,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今天的勢頭怎麼感覺有些不對,難道這老傢伙有什麼依仗?”
勾帶環視四周,沒有發現什麼強者。
就在勾帶想的這會兒工夫,張袍已經走到了他的馬前。
“老東西!見到長官還不下跪!”
一個那蒙士兵怒聲道。
“下跪?”
村主張袍嗤笑了聲,橫眉冷對,“俗話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都幾千年了,換你們給我們跪了吧?”
此話一出,全場闃(qu)然無聲。
連那隻冽豺都愣了一下。
一滴滴冷汗從村民中的額頭滴下,人們口齒生津,後脖子發冷,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之言似的。
那蒙士兵們同樣一時沒反應過來。
傻了一樣。
勾帶面無表情,繼續感知搜索着,結果一無所獲,附近確實沒有什麼強者,至少沒有比他強的。
“混蛋!”
一邊,馬背上的副官翻身下馬,拔出長刀,一步跨出,寒光乍起,“我看你這老東西活得不耐煩了!”
這位副官實力不弱,達到支空五重,他自信以他的實力能夠輕鬆將對方斬殺,也必須給予斬殺。
殺雞儆猴!
然而他剛準備劈下,一根兒紫紅羽毛兀然出現在他的身前。
副官起初沒當回事,畢竟在雀嵐星系,羽毛實在太常見了,直到他拿刀的右手被那羽毛給割掉。
整齊的切口,沒有一絲鮮血。
副官甚至都沒感覺到疼痛。
噠。
手和刀一同落地。
副官的動作劈開的動作由於慣性已經做出,只是此時看起來十分滑稽,同時又帶着一絲陰森。
“副長官,你……你的手……”
一個士兵磕磕絆絆地說。
此刻。
副官才意識到,突然握着切口,嘶聲尖叫起來,悽怒的叫聲在整個村莊中迴盪,嚇飛駐足的鳥兒。
恐懼像一道難以下嚥的飯菜卡住了所有人的喉嚨。
包括雀嵐人在內。
除了知情人張袍。
可即便是這位村主,真的見到這一幕後,同樣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難以自持的震動和驚悸之中。
事前。
雖然屋裏的翩若承認了女王的身份,展現了女王該有的氣質,可對於張袍這樣的老油條來講。
沒有見到翩若真正的實力之前,他仍然會存有一絲懷疑。
要知道,這都一萬年了。
一萬年翩若女王都不見蹤影,被確定隕落,突然一下子冒出來,顯得極爲突兀,極爲不同尋常。
萬一是假的呢?
萬一其實女王的實力沒恢復,甚至失去了大部分實力,否則不可能不直接亮明身份,號召整個雀嵐。
趕走殺死侵略者!
但見到剛剛的一幕,村主張袍終於確定了,如果這位確定是翩若女王,那麼她的實力基本在線。
那可是支空中重。
隨便能捏死他的存在。
這一刻。
村主張袍忍不住要老淚縱橫,好在他忍住了,這個場合不合適,等解決了這些那蒙人再縱橫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