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嵐星系的自然風格和那蒙的高樓大廈風格混淆着,呈現出一種十分別扭的存在。
但就算再彆扭,這裏的人也慢慢都已習慣。
畢竟都過了數千年。
就像他們早已習慣那蒙人統治一樣。
此時。
一個魁壯男人正坐在一個特殊的板凳上和一個手臂上有奇特紋身的男人對坐把酒。
仔細去看,這些板凳原來是人。
雀嵐人。
桌子也是。
這些雀嵐人雙手戴着禁魂手銬,屈辱又絕望地伏地。
沒人敢有一絲異動,全都紋絲不動地趴着,否則定會遭受一頓毒打,或是乾脆被殺。
魁壯男人正是遮城城長,石垂。
而對面那人則來自羽城(羽星之都),是上頭派來專門給那些抓來的孩子施加咒語的。
名叫戈個特。
“你們的咒術還有風險,”
城長石垂點燃一根兒雪茄抽了起來,“十個小孩中有兩個都因爲無法承受崩裂了。”
戈個特撫着手臂上的紋身,輕笑着說:“想要讓這些孩子以後完全聽命,必須得儘量讓咒術完美。”
“再說了。”
“又不是你們那蒙人的小孩兒,死一兩個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麼?”
對面。
石垂吐了口菸圈道:“當然不是,你家的畜生死一兩個,你能不心疼?這就意味着我要多幹活。”
“哈哈,”
戈個特大笑了下,“石城長真是妙喻啊。”
“好了。”
石垂夾着雪茄隨意彈了彈菸灰,掉落在‘凳子’掬起的手中,下面雀嵐人手不由得一疼。
哆嗦了下。
然而這讓坐在上面的石垂眼神登時一變,“想來我好幾天都沒殺雀嵐人活動筋骨了。”
下面的人心中猛地咯噔下,急忙求饒道:“城長大人饒命!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
其他幾個‘桌子’‘凳子’嚇得臉色煞白。
戈個特輕笑着,將一把水果刀遞到了石垂的手上,“那石城長就活動下,別等手生了。”
石垂拿着刀站起來,猛地一腳將那人踹翻在地。
現在看去,那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正渾身哆嗦,面如白蠟地癱倒在地,嘴中不斷呢喃着。
“我我我……對不起!城長大人饒命,城長大人饒命……”
石垂龍行虎步走上前去,二話不說,拿着水果刀就往下扎,可刀在少年前方1釐米處停下了。
“混蛋!”
石垂大罵,“戈個特,你在搞什麼!”
“不是我!”
戈個特頓覺心悸,緩緩起身,環視四周,“恐怕有客人來了,還是非常不善的客人。”
石垂面孔一抖,想要掙脫某種無形力量對他的束縛。
但這根本沒用。
他的手像是被鑄在了空氣中,壓根兒無法動彈分毫。
“誰?給老子滾出來!”
石垂怒罵。
嘎吱,一陣冷風吹開大門,兩人人影走了進來,一個身穿紫紅衣裙,一個穿着灰色斗篷。
“你們倆是何人!”
石垂眼神低沉質問,“這裏可是城府,你們就不怕死嗎!”
望着那個女人,戈個特眼睛逐漸瞪大,喉嚨蠕動。
整個房間中被當成工具的雀嵐人齊刷刷地看着進來的兩個陌生人,剛纔那少年一陣恍惚。
輕聲道:“翩若女王?”
一聽這個名字,剛纔還怒不可遏的石垂如遭電擊,再去看紫紅裙女人時震顫不已。
“難道那個傳聞是真的?”
戈個特囈語般。
“什麼傳聞!”
石垂急聲問,冷汗直冒。
不遠處。
戈個特做了個深呼吸,一邊警惕地盯着進來的兩人,一邊說着:“前陣子在異界,有人見到萬年前的翩若女王復活了。”
聽罷。
石垂嘴脣發乾,呼吸粗重,努力搖搖頭,“不,這不是真的,這根本不可能的!”
翩若望了眼整個房間,視線從一個個驚恐的雀嵐人身上掠過,一眼便看出了情況。
觸目驚心。
即便是她,在這種情況下也忍不住惱火得身軀發抖,只見她隨手一揮,那些禁魂手銬便消失不見。
“你們先出去。”
她說。
這些雀嵐人這會兒傻了一般,好一會兒才稍稍反應過來,慌不擇路地逃命去了。
等人都逃走後,翩若用寒冰一樣的眸子掃視石垂,最後視線落在了戈個特身上。
“我就知道是你們幹得好事,魔語人。”
魔語……
嚴卿猜測那是另一個星系。
說到詛咒,他一下想到了萬年前人帝被人重傷,並且整個金烏星系遭到惡毒詛咒。
只能有陽魂能,而沒有陰魂能。
會不會也是魔語人所爲?
“我問,你們答。”
翩若幽冷道。
“你妄想!”
石垂幾乎是吼出來的,氣如奔馬,“就算你真的是所謂的翩若女王,那又能如何?”
“你早已被時代淘汰。”
“你早已回天乏術!”
“現在的雀嵐星系是我們那蒙的殖民時代,以後也永遠都是!你什麼都改變不了!”
然後嚴卿走到了他的面前,這位城長額角一皺,盯着嚴卿,“你他麼誰啊?”
嚴卿釋放黑霧,笑了笑。
下一刻。
石垂瘋狂慘叫,難以想象的疼痛從身體傳來,從靈魂深處傳來,他卻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除了嚎啕。
那邊,目睹這一幕,戈個特早已嚇得不能自已。
之前他還沒把這個凝氣巔峯當回事兒,可這會,再次望向嚴卿,他的心中只有恐懼。
“怎麼解除施加給我子民的那些咒術?”
翩若森冷地問。
“我做不到。”
戈個特瘋狂搖頭,“得找在羽城的奔流執事!我沒說謊!咒術的源頭握在他手裏!”
“我只負責傳遞!”
嚴卿摸着下巴,黑霧在手中流淌,“執事?你們是個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