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巨大時空風暴在蠕動着,凡在其兩邊的事物都開始快速湮滅。
不可計數的蜻靈人被吞噬,不可計數的妖獸被席捲,不可其數的房屋建築被摧毀。
那道觸目驚心的‘盾牌傷口’將整個蜻靈族地界撕扯成兩片,且無法用人力癒合。
與‘傷口’鄰近的人遭殃,與‘傷口’相遠的人震恐。
蜻靈族懵了。
虛空中。
嚴卿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幕,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恐駭,木然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和姜大有原本在地洞裏躲藏,突然被驚動,原先以爲是柳夏兒等人追殺來了。
結果並不是。
旁邊。
姜大有遠遠地看着‘傷口’,眼睛微眯,低沉說:“這個感覺……不會是大元帥乾的吧?”
“大元帥?”
嚴卿驚異,“他有這麼強?”
“有!”
姜大有回答,“大元帥是十萬年前上古萬步之一,底蘊身後,實力恐怖,說他是如今盾牌臂戰力天花板也不爲過!”
聽完。
嚴卿愣住了,猛抽一口氣,不自地道:“這個大腿我抱定了!大元帥,無敵大腿!”
“……”
姜大有目光凌厲地在四周搜索,急聲道:“大元帥這一斧劈得好,現在包括幽紫仙野在內,整個蜻靈族地界肯定都亂套了。”
“就算柳夏兒有心想要留住我們也沒用!”
“趁現在,走!”
嚴卿從震撼中恢復過來,第一時間想得也是,出了這麼大事,都不是亂不亂的問題。
而是恐懼!
現在逃走的確是最佳時機。
只是他轉念一想,來都來了,幽紫仙野這塊寶地毒物叢生,不搞點兒總覺得虧。
他可是要製作熵毒!
再說了。
這個最佳逃跑時機,他知道,柳夏兒不知道?說不定柳夏兒這會兒嘴都要笑裂了等着他呢!
因此。
嚴卿決定反其道而行之,賴在幽紫仙野不走了,把毒物收割乾淨再說。
“大人,你還在猶豫什麼!”
姜大有催促。
嚴卿搖搖頭,俯瞰下方,道:“先不逃,幽紫仙野風景很好,我們再逛逛,難得來一次。”
?
姜大有不解,很快明白過來,點點頭,佩服道:“大人睿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燈下黑!”
……
蛇堡。
嚴卿擔心的沒錯,在被突然降臨的災難震住片刻後,柳夏兒立即反應過來,進行佈置。
“不要再在仙野裏面搜了,將所有戰力佈置在外圍,那小子肯定已成了驚弓之鳥。”
“碰到這種機會,一定以爲我們亂了方寸,會趁亂逃走!”
“抓住他!”
“是!”
大長老領命,立即下去安排。
旁邊。
參謀藺逸辭連忙拍馬屁:“族首英明!只是……”
“只是什麼?”
柳夏兒很不客氣地問,自從那日之後,既丟人又丟仙器,脾氣壓制不住的暴躁。
被柳夏兒不善地瞅了眼,藺逸辭趕緊賠笑:“屬下也不想,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衛風起的這一瘋狂行徑的確給我們蜻靈族造成了莫大的震動,我們幽紫仙野也難以倖免。”
他稍稍斂容,“對方雖說只是九星,可連我這個十星都能重傷,可見實力絕不一般!”
“幽紫仙野這麼大,能圍殺得住嗎?”
“這不得不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聽罷。
柳夏兒若有所思。
幽紫仙野位於蜻靈族地界縱深處,要防備的面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廣了,可對於她手下的強者數量來講還是捉襟見肘。
對付‘喬峯’和那個強者起碼也得九星以上纔夠看,她手裏有多少個九星至尊可用?
極少!
藺逸辭又道:“關鍵您手頭裏的這些九星強者堵得了一時,堵不了一世,如果……”
“我說如果,喬峯他們反其道而行之,偏偏這會兒就不跑,留在幽紫仙野不動咋辦?”
柳夏兒美韻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不可能吧?借他們一個天大的膽也不敢留下!”
這話剛一說出口,她就自我懷疑了。
不可能?
沒膽?
沒膽的人敢他麼混進幽紫仙野,拿下仙野考覈冠軍,當着那麼多人面釋放步天行?
最後還偷天換日,盜走了燭針?
藺逸辭犀利地指出利害:“真這樣的話,他們耗得起,我們耗得起?仙野的頂尖戰力都佈置在外圍。”
“那裏面呢?”
“族首,經過喬峯叛變,您威嚴大損;又遇到衛風起發瘋,將我蜻靈地界一劈爲二。”
“仙野內部許多勢力已經蠢蠢欲動,想除去您而後快,奪取這至高族首一職!”
柳夏兒不語。
她豈能不知?
一旦內部戰力空虛,恐怕那些勢力會趁機奪權,所以,她這也是在做一個巨大賭博。
但不管如何。
所有頂尖戰力不能一直待在外圍,或者說,只能極其短暫地待在外圍,否則要出大事!
藺逸辭猶豫片刻,最後說:“還有一點,我相信族首您的判斷,但,要是燭針並非喬峯二人所盜,又該如何?”
“不是他們,又能是誰?”
柳夏兒慍怒地坐回座位,她也有這個猜想,因此,自那日後徹查仙野所有有關人員。
爲此不惜大開殺戒。
結果沒有發現。
藺逸辭恭敬地奉上一杯熱茶,四下忘了一眼,低聲道:“族首爲什麼不想想,當日,除了喬峯和那個九星強者,還有誰最有可能盜走燭針?誰最有能力盜走燭針?”
聽了這話,柳夏兒端茶杯的手不由顫抖了下。
藺逸辭將聲音壓得更低,小心翼翼地指出:“當日,蛇堡現場最恐怖兩人是誰?”
“無生大師。”
“熊人帝國的塔王!”
他變得果斷起來,“尤其是塔王,在捏爆步天行的腦袋時會不會給順手牽羊?”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