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去世四年的未婚夫回來之後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喫過飯之後勾詠歌想幫着收拾殘局,謝識梧說明天會讓鐘點工清掃,一桌子的剩菜和沒喫多少的蛋糕就這麼留了下來。

    戚究準備回屋洗個澡再看會兒書就睡了,客廳裏很快就剩下了謝識梧一個人。

    他滅了燈,坐在沙發上借屋外昏暗的光線看着那塊巧克力蛋糕,渾身上下有種說不出的疲累感。

    都說夜晚人容易情緒化,他不想在夜晚想這些東西,怕影響自己的判斷,可他實在忍不住,格外寂靜的空間更是讓他沉浸下去。

    他從記憶的起點慢慢蹚水來到現在,很多快要忘記的東西也開始深刻。

    戚究是科研界一顆最爲耀眼的新星,勾詠歌雖然及不上戚究,卻也是絕大多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兩人的愛好,目標,家世,外表,任誰見了不說一聲登對,也難怪有人在聽說戚究要訂婚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勾詠歌。

    勾詠歌曾經對他嗤笑,說若非他與戚究是竹馬多年,戚究必然不會選擇和他在一起。

    他起初並不在意,覺得勾詠歌滿嘴酸味,故意說這種話氣他。

    可現在再想起來,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從戚究當306系統和他綁定開始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半年了,哪怕戚究對他有半點愛情上的傾向,都不至於在他明說討厭勾詠歌后還將人帶到二人住的家裏來。

    家。

    對他來說家是個溫暖又私人的場所,可以依靠可以停留休息,但永遠是排外的。

    當初戚究和他在一起時他可以肯定戚究對勾詠歌沒有任何想法,可戚究失憶後呢?這麼登對的兩個人朝夕相處了四年多,戚究如今對勾詠歌這麼重視,感情又全然沒有變質嗎?

    愛情又是什麼?

    愛情難道不應該是無論多少次相遇,只要是你,我都會重新愛上嗎?

    如今沒了那竹馬的小二十年,戚究真的沒有對他生出來半點朋友外的情意。

    謝識梧將“朋友”這個詞放在嘴邊細細琢磨,又覺得自己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對戚究來說,他可能只是一個因爲擁有能量源而不得不與之相交的同事。

    甚至對於戚究來說,他只是一個莫名多出的未婚夫,是一種強加的負累。

    戚究意識重新掌管身體的那天,他因爲高燒陷入昏迷,而在昏迷之前,戚究都沒有看他一眼。

    因爲加班晚上不能回家,沒有想過他會不會擔心,抽不出半分鐘的時間給他一個信息。

    說好兩個人在家裏簡單喫頓便飯,又叫了他明確表示過不喜歡的勾詠歌。

    他本該覺得憤怒,可他現在一點氣都生不起來,他只是覺得累。

    阮周說他的愛情觀太過理想化,他也沒有當回事,因爲他有戚究。

    可是現在看來,他所以爲的最爲珍貴的幸運、牢不可破的愛情,都只存在於他的幻想裏,只要現實往上一敲,外面那層瑰麗又絢爛的玻璃外殼就會碎裂墜落,露出空空如也的內腔來。

    他所有輾轉難眠的夜晚,奉爲信念的堅持,含着血淚的祈禱,通通都不過是沒有意義的自我感動。

    謝識梧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閉上了眼。

    他察覺到自己今晚的情緒有些失控了,這會影響到他的判斷力。

    他需要一段時間來冷靜,來仔細想想,究竟該何去何從。

    這天晚上謝識梧沒有睡好,他本來入睡就困難,又忍不住想這些事,精神消耗實在過大,以至於第二天醒來眼下生出了熬夜的疲色。

    他對着鏡子自嘲道,昨天還說勾詠歌老了,沒想到這還沒過二十四小時,自己也經不住歲月的折騰了。

    他不太想在家裏待着,不然總要想起昨天勾詠歌在戚究看不見的角落裏衝他耀武揚威的樣子。

    公司裏事情不多,但他還是準備去公司辦公,出門前他頓了頓,還是和戚究交代了一句,晚上也不回來喫飯了。

    他臨時起意打算去阮周的酒吧喝點酒。

    中午的時候欒汀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想感謝他前兩天的幫忙。

    看來這孩子是緩過來了。

    倆人約定,明天下午他去欒汀家裏,欒汀會親自下廚請他喫飯。

    謝識梧把這個信息告訴了戚究,沒過多少時間,戚究那邊就有了迴應。

    這幾天裏陸閣和欒汀沒有接觸,現實中沒有,社交賬號也沒有。不過也不能排除二人是否有較爲私密的交流方式。

    他又想到了監控畫面裏欒汀在他身後偷偷抓着他衣角,以及在酒店裏渾身顫抖的樣子。

    這頓飯到底是作爲被保護了的學生出於真心,還是作爲任務者另有所圖,等到了明天就知道了。

    天黑之後謝識梧再次來到了W&Z,他去後面開了個包廂,想着一個人喝點酒清靜清靜。

    結果給他領路的服務員是新來,不認識他,把他帶進包廂後還問他要不要特殊服務,這話說的他一下子就樂了。

    “你們這兒有什麼特殊服務?”

    “您一個人在這兒不無聊嗎,叫幾個人來陪您你喝兩杯?”服務員掏出手機點出了個界面,“這兒有很多選擇。”

    謝識梧接過手機,上面一排排男男女女的照片和名字,信息可謂詳盡,連經典曲目都有。

    他心想阮周不像會做這種營生的人,果然在界面邊側看到了一個陌生的logo。

    那不是W&Z的logo。

    阮周開酒吧也只是開着玩玩,管得多半不怎麼嚴,纔會讓這種往裏面送人的混了進來。

    服務員看謝識梧的表情好像不怎麼感興趣,低聲又接了一句:“如果您還有另外的要求,可以等人過來自行商量。”

    謝識梧把手機還了回去,這服務員也就是個拉皮條的。

    有的店會自已養一些陪酒陪唱的員工,有的則會跟這些拉皮條的互惠互利。

    阮周這人有點潔癖,戀愛的次數怎麼也得兩隻手,每次都全心投入,從來沒有對不起過誰,只不過好像點兒有些背,不過也沒怨過,和平分手後還能抽身就忘,灑脫又快樂。

    阮周喜歡自由戀愛,追求精神上的享受,雖說這麼多段感情了,卻是連牀的邊兒都沒沾上過,對親密接觸還有點排斥,是堅持領證後才能走到最後一步的那種人。

    所以阮周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店裏出這種事,他也不缺錢,開W&Z就是圖一樂,多半是被手底下人坑了。

    謝識梧把服務員打發走,一個電話把不知道在酒吧哪個角落的阮老闆叫過來了。

    “你在後面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