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去世四年的未婚夫回來之後 >第45章 所謂愛情
    

    在一牆之隔的客廳,戚究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想打出些什麼字和謝識梧解釋,卻沒想到謝識梧離開的動作那麼快。

    他慢慢地將手機放下,心想要不然就這麼算了吧,他和師兄出去逛個街,爲什麼還要特地向謝識梧交代呢?他現在沒有那些記憶,他又不愛謝識梧。

    可他就是想解釋,他怕謝識梧誤會,怕謝識梧會因爲這件事不開心。

    明明腦海裏有聲音一直在叫囂,說你現在並不是謝識梧的什麼人,你何必多此一舉,可身體卻彷彿不聽他使喚一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機被他握得死緊,他覺得家裏的暖氣好像壞了,不然手心怎麼會出汗?

    他剛走出第一步,謝識梧就從房間裏出來了,眼看謝識梧就要無視他徑自去琴房,戚究趕忙打字將人叫住。

    “等等。”

    謝識梧回過頭,表情是一貫的溫和,似乎並沒有因爲今天在商場裏的相遇產生什麼情緒。

    “怎麼了?”

    這幾天二人交流很少,戚究害怕謝識梧直接就走了,飛快地在手機上寫到。

    “過年的時候勾詠歌幫我挑過禮物,今天說想買東西送給他姐姐,讓我幫忙做個參考,我就陪他去了。”

    謝識梧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像是對戚究的解釋有些爲難,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才接話。

    “我知道了。戚究……我說過,我不會干涉你任何的交友,也不會拿從前的關係來要求你,你不必有任何道德上的束縛感。這句話不是賭氣,是認真的。”

    戚究一愣,心裏莫名生出些不明所以的急迫來。

    謝識梧見戚究沒反應,點了下頭後就想去琴房,他有點想他的小提琴了,這麼久沒碰,不知道會手生成什麼樣子。

    戚究見他要走,趕忙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再次回過頭,臉上沒有絲毫不耐煩,只是帶點不解地看了看手腕上的那隻手,又向上看着戚究。

    戚究說話不方便,他不急,就這麼站着等戚究。

    而戚究更是茫然,不理解爲什麼會做出這種舉動,僵持了一會兒後,終於悻悻地將手收了回來。

    謝識梧見戚究幾番欲言又止,舉動反常,心中十分不解。

    這是有事要找他辦,又怕他因爲勾詠歌生氣不答應?

    他善解人意地主動問到:“是有什麼事想說嗎?”

    戚究搖搖頭,想說的話已經說了,不過謝識梧好像……沒什麼反應,倒是自己的心更亂了。

    謝識梧見狀又笑了一下:“那我先去琴房了,等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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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大要開學了,陸閣發信息說這兩天會有些忙。

    謝識梧回了一句“我等着去聽陸老師的課”,然後將手機放進外套口袋裏,攏了攏圍巾,心情甚好地推門走下了車。

    他這兩天不太忙,乾脆給自己放了個小假,正好出來看看房子,陸閣開學事情多的話,他也不用招呼了,簡直是好事成雙。

    謝識梧看的房子都離長泉娛樂比較近,方便他日後上班。

    反正也是他一個人住,只要考慮他自己就好了。

    中午他沒有回家,在外面隨便吃了點。

    也真的是吃了“點”。

    在國內的二十年裏,作爲謝氏的二公子,謝識梧喫穿住行上說一句養尊處優不爲過,於是也就有了挑食的習慣。

    後來出國四年這個毛病硬生生是給改了,畢竟什麼窮鄉僻壤都跑過,能喫個飽飯就很不錯了。

    結果現在回國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年,他又開始挑剔了起來。

    飯只吃了一小半,菜也沒有動幾筷子,胃已經嘟囔着不想吃了。

    下午他又去看了稍遠處的幾個,總的來說,目前合他心意的有兩套,一個是獨棟小別墅,一個是大平層。

    他心裏有些糾結,在郊邊那套就是個風景很好的小別墅了,難道要再買一棟?

    大平層也挺好的,但就是離公司稍遠了一些,不過那條路比較通暢,算下來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小謝總帶着一肚子的涼風和糾結回到家,悲哀的發現自己鬧肚子了。

    這下中午沒喫多少不說,晚上也沒能喫多少。

    浪了一天浪出病來,他躺在牀上不無感傷地想,所謂樂極生悲,大概如此。

    謝識梧打算找個人幫他參謀一下,首先排除戚究。

    找他哥謝識淵的話,估計謝識淵會給他添錢,讓他把兩套都買了。

    找阮周的話,反正兩套都差不多,阮周多半會讓他挑一家離阮周近的,方便串門。

    求人不如求己……

    這天晚上謝識梧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買了那棟別墅,許多人來爲他慶祝喬遷之喜。

    午飯的時候,戚究掐着點來了,自己來了不說,還把勾詠歌也帶來了,就跟白蹭飯似的,連瓶啤酒都沒帶。

    謝識梧看在往日和戚究好過一場的面子上,好脾氣的沒把人趕出去,午飯喫完後,一羣二三十的人在家裏玩起了捉迷藏。

    其中有一次勾詠歌當鬼,把他新家給生生翻了一遍不說,路上還把戚究之前給他買的小花瓶給砸了。

    直接把他給從夢裏面氣醒了。

    剛從門中醒來的那段時間裏容易搞混現實和夢境,尤其是夢中的情緒很容易帶出來。

    謝識梧看了眼窗外,天還沒亮,不過他是怎麼都睡不着了。

    這些天他一直抗拒去細想這些事情,彷彿上面糊着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旦捅破,很多東西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他不去細想,潛意識卻在引導他做着反應。

    比如摘下訂婚戒指,比如買新房子。

    他爲勾詠歌的事生氣嗎?

    肯定是生氣的。

    但他更因爲戚究難過。

    他嚮往的愛情是非你不可,是無論經過多少次的分別,只要再和你重逢,依然會選擇和你走進教堂。

    他曾經以爲他和戚究就是如此,可現實在他臉上瘋狂地抽着巴掌。

    戚究和勾詠歌的親近彷彿在證明勾詠歌當初說出的那些話。

    “如果不是你與戚究青梅竹馬近二十年,戚究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嬌生慣養一無是處的廢物。”

    當初戚究要訂婚的消息傳出去,甚至還有人以爲另一半是勾詠歌。

    這種事情上,底氣是需要愛人給的。只有戚究堅定站在他身邊,他才能說“我就是有這竹馬的二十年,怎麼樣”。

    可一旦戚究鬆開了他的手,那麼一切就成了笑話。

    他心中有氣。

    但更多的是悲哀。

    也不知道當初戚究說的那句“哪怕沒有你,也不會選擇勾詠歌”,現在還算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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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時候謝識梧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點東西,打算回去睡個午覺。

    早上被噩夢氣醒沒睡好,現在有點困了,結果還沒等他睡着,家裏忽然來了位不速之客。

    謝識梧打着哈欠給阮周拉開了家門,嘴裏含糊到:“你怎麼來了?”

    阮周卻是十分精神,還穿着一身喜慶的中國紅,不知道的以爲年還沒有過完,和他的萎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來找你還需要理由?”

    “行吧。下午準備乾點什麼?”

    “叫上欒汀咱們三排啊!”

    他看腦殘一樣看着阮周:“你大冷天的千里奔襲就爲了在我旁邊線上打遊戲?!”

    “這樣纔有感覺,你懂個屁。對了,戚究在家嗎,我用不用去打個招呼?”

    謝識梧心中一驚,瞌睡都跑了一半:“不用。他這兩天嗓子不舒服,說不出話來,你跟他打招呼也迴應不了你。”

    好在阮周只是意思意思,聽了謝識梧的解釋也沒強求:“成。還有,我最親愛的識梧,我想喫你做的小蛋糕了。”

    謝識梧失笑,剛要答應,又想到了什麼,一個好字在喉嚨邊被吞了回去:“不巧……家裏低筋麪粉沒了。”

    阮周眯起眼睛哼哼了兩聲,轉身從包裏掏出來袋500g的低筋麪粉。

    謝識梧:“……”

    謝識梧:“???”

    誰會帶着袋麪粉去找朋友玩啊!

    他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出個門還隨身帶一袋子麪粉?!”

    阮周見他這樣子沒忍住笑出聲來:“我本來沒想着找你,逛超市的時候看到麪粉,忽然就想喫小蛋糕了,反正這兩你不是在家嗎,我就直接過來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謝識梧也不好再拒絕,認命地拎起來那袋作孽的麪粉,朝很久不曾踏足的廚房走了過去。

    自從勾詠歌那天來過家裏之後,他沒再進過廚房一步,鄧姨來之前他將酒店的飯菜叫到家裏喫,鄧姨來之後就是鄧姨做飯。

    他拉開廚房的門,那天戚究和勾詠歌在廚房裏配合默契的場景再次浮現在眼前。

    兩個人,好像還挺般配的。

    快兩天沒有好好喫東西,外加晚上沒有睡好,謝識梧還沒來得及走進廚房,情緒就直衝而下,引得他胃裏一陣翻騰。

    他一手握着門把,一手還拎着阮周那袋子低筋麪粉,毫無預兆地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