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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溫蕙一路上沒說話。

    到了家裏,霍決問:“怎麼了?”

    溫蕙問:“我是不是給宋夫人添麻煩了?”

    “不是麻煩。”霍決道,“只是畏懼而已。他們都怕我,也畏懼監察院。”

    溫蕙無奈道:“原只是看到了,想過去打個招呼。”

    見宋夫人還要排很久的隊,也的確是想直接帶她進城。只後面看到旁人的反應,才意識到大家其實並不情願與她同行。

    霍決道:“你若喜歡宋夫人,我叫她過來走動。”

    “別亂來。”溫蕙嗔道,“我和她差着年紀呢,她和我娘也差不多了,哪有什麼話好說。只是見着認識的人,覺得不打招呼失了禮。”

    溫蕙一直並不出門應酬,但她看到宋夫人的時候,還是沒多想,本能地就過去打招呼。

    因宋夫人實是除了霍決兄弟之外,她在京城唯一一個稱得上“認識”的人了。

    人生於人羣中,果然是沒辦法脫離於衆人,獨活於世的。

    過了幾日,有兩位夫人聯袂來拜訪溫蕙。

    她們是提前下了帖子的,溫蕙在家裏招待了她們。

    大家的年紀差不多,身份也差不多——她們兩人的丈夫都是當朝的四品太監。

    大周立國之初,便定下規矩,內官官不過四品。後來建立了監察院,才破了這個規矩,監察院提督官拜三品。

    因此內官之妻中,以溫蕙的身份最高。

    “早想來拜見夫人。”她們道,“只夫人一直不露面,我們也不敢冒然唐突。”

    怎麼現在又突然來了呢。溫蕙心知肚明。

    這二人,一位是宮人出身,自家是京畿良家女,另一位卻是商人女。

    她們原是聽說霍夫人是小門小戶出身,還以爲與自家差不多的,誰知道見了不是那麼回事。

    離開霍府之後,兩人回到各自家裏,等到夫君出宮,告訴他們:“瞅着像大家出身的。她人很好,只我們跟她……不大合得來。”

    夫君們責怪:“都是婦人,怎麼就談不來。這麼簡單的事,怎麼就做不好。”

    二人有苦難言。

    合不合得來這種事,豈是強求得來的。

    “你是不是強迫人家了?”帳中,溫蕙趴在霍決結實的背上,懶洋洋地問。

    “沒有強迫。”霍決道,“只是露個口風而已。”

    霍決露出口風想要自己的妻子有人陪伴,想討好他的人自然會抓住機會。

    “跟你說了別亂來。”溫蕙在他肩頭咬了一口,“合不合得來這種事,強迫不來的。”

    霍決抽氣,道:“你不喜歡她們,就不叫她們來了。”

    二位夫人對溫蕙帶着討好的態度,可知她們的丈夫地位在霍決之下。溫蕙道:“沒有不喜歡。只人和人之間講緣法。”

    霍決卻明白,溫蕙雖出身軍戶,卻作了多年陸少夫人。陸虞氏待她如親女,悉心教導,溫蕙言談舉止所思所想,已被同化成了士人之家的女子。

    宮人出身小門小戶,商人之女功利心重,都和她難以相融。

    只能與她相融的人,溫蕙如今已經不在那個圈子裏了。非但不在,還極力規避。

    霍決伏在枕上,眼神微黯。

    溫蕙一直偏着頭看着他,看到他神情,便在他肩頭又咬了一口。

    霍決抽氣。

    “蕙娘……”他呢喃,“再用力些……”

    溫蕙的指尖劃過一節一節脊椎骨,在男人的月要窩處留下了一個牙印。

    霍決深深抽氣,閉上了眼睛。

    月牙兒也很會。

    畢竟他們重逢時,都不再是少男少女。

    現在想想,上天將他們二人安排成這樣,竟也挺好。

    溫蕙卻一直觀察着霍決。

    牀裏是點了燈的。

    霍決趴在枕上,閉着眼睛,眉頭皺着。神情有動情的跡象,亦有快慰的感覺。

    但遠沒有達到釋放的臨界點。

    溫蕙知道男人釋放的時候是什麼狀態。

    凌亂而粗重的呼吸,不可抑制地發出的悶哼之聲,手下失控的力道……霍決都沒有。

    他一直都沒有達到過那個點。

    在牀笫間,霍決能使她淋漓,溫蕙也希望能回饋於他。

    她爲人/妻多年,頗看過一些男人私藏的枕邊讀物,其實懂得很多。知道男人要快活,有別的路可以走。

    只霍決不願意。

    他始終有條底線,就如她一樣。

    溫蕙閉上眼睛,整個人壓在霍決背上。

    他只穿着褲子,她不着寸縷,大片月幾月夫緊密相貼帶給人說不出的舒服感。

    他們兩個人一起生活在上房,霍決沒有讓她空過房。他喜歡夜裏兩個人相擁而眠,喜歡她枕着他的手臂入睡,喜歡清晨醒來就可以將她摟進懷裏,親吻她的頸子、肩頭。

    “四哥,”溫蕙用臉頰蹭着霍決的肩胛,囈語,“怎麼才能讓你更快活?”

    霍決睜開眼,轉頭看她。溫蕙湊上去,慰以柔脣。

    霍決翻個身,將她抱在懷裏,兩個人吻了很久。

    “你別離開我,”他在脣齒糾纏間呢喃,“我就快活。”

    都到了如今了,他怎麼還會擔心她會離開他呢?

    溫蕙想不通。

    她既答應了作他的妻,便沒想過再離開他。若離開他,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

    世界雖大,沒有她的去處的。

    京城陸府。

    陸睿來到女兒的房間,打開手中的卷軸。

    “知道這是誰嗎?”他問。

    璠璠凝目看去,畫中女子一身短打,手中一杆長/槍。這勾起了她的回憶。

    她道:“是娘。”

    陸睿摸摸她的頭,吩咐人把這副畫掛在璠璠臥室裏。

    璠璠問:“娘還會回來嗎?”

    陸睿看着丫鬟們掛畫軸,負手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孃親不會再回來了。”

    “但她不能被忘了。”他道,“她只有你一個孩子,你一定要記住她。”

    璠璠看看父親,看看畫像,懵懂地點點頭。

    陸睿牽住女兒的手:“走,到你的書房去。”

    原本去年家裏就計劃着等璠璠滿了五歲,便給她單立院子了。

    大戶人家女兒並不跟生母擠在一起生活,都是從小單獨有自己的院子,從小有自己的教養媽媽、大丫頭小丫頭,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