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曉黎現在坐在車裏,緩一緩。

    雖然她討厭伍女士的所作所爲,可是,這麼和她吵,自己也是身心疲憊。

    看着三個弟弟妹妹,支曉黎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想下車,就那麼趴在方向盤上。

    但是支曉弈和支曉顏都不是傻瓜,從剛剛支曉黎說出的那些話裏也大概瞭解到了一些信息,只是,他們並不敢相信自己的媽媽竟然會聯合她的‘仇敵’算計阿姐,算計他們。

    “姐,這兩天我志願填完了就去市區找你。你要好好的......”支曉弈有些害怕,但是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外婆走了,那男人也走了,媽媽又這麼對阿姐,他害怕。

    市區的家裏沒有網絡,阿姐的店裏他又不好一直過去,他只能儘快在家裏把志願填好了再走。

    “沒事,你好好填寫志願,我不會有事的。天天被她說我是個外人,那我真一個人生活了也挺自在。不管怎麼樣,你們依舊是我的弟弟妹妹。我還要給你們準備東西,看你們長大成家立業呢。”

    這是支曉黎對支曉弈的保證,保證自己不會想不開。

    支曉黎也不想多說伍女士的不是,拒絕了要跟她同往的兩個妹妹,開了車就走了。

    支曉弈很煩媽媽天天找阿姐的麻煩,還有阿姐剛剛對媽媽說的那些,他不敢往深處想,但是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也夠他氣憤。

    所以進屋之後的支曉弈第一次對伍女士發了火。

    “把阿姐逼走了,你滿意了?那女人害得我們家成這樣,你還能和她一起算計阿姐,你還真是我們的親媽!”

    “我是真想不到,你能這麼不把阿姐當回事。今天是阿姐,明天會是誰?是不是想把我們都逼走,你纔開心?”

    “你沒聽到那個小賤人說我噁心?我懷胎十月生下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自己不要臉還罵我噁心。那賤人走就走竟然還挑撥我們母子的關係,我找她去!”

    伍宸玉被兒子的話說得一愣,隨之而來的是怒火,肯定是支曉黎那小賤人說了什麼挑撥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

    她現在只想把大家的注意轉移了,不想他們多問支曉黎剛剛說的話的意思。至於汪正斐說的約她談,那也要等把錄音拿來了再說,總要知道她到底聽到了什麼。

    所以,現在她能做的也只有混淆大家的注意力。

    不過也恨上了支曉黎,沒想到這個平時半天不說一句話,以前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女兒竟然會這麼說她。

    害得懂事乖巧的兒子竟然這麼和她說話。

    那個沒良心的白眼狼,真的是沒良心的畜生。

    “別一口一個賤的,我阿姐要是小賤人,那作爲她弟弟妹妹的我們是什麼,那生下她的你又是什麼?”支曉弈說完就回了房間把門甩上。

    聲音大的感覺地板都震了一下。

    伍宸玉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剛剛或許還又做戲的成分,這下是真傷心了。

    委屈的進了房間,也甩了門,在房間裏大哭,邊哭邊訴說自己的委屈,指責子女的不孝。

    伍宸玉哭了兩三個小時都不停歇,累了就小聲的哭,但總能時不時大聲罵幾句。

    聽得支曉顏頭疼的厲害,只能在門口安慰媽媽別哭了。

    左鄰右舍已經有好幾個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越有人來,那時候就哭的越厲害。

    特別是到了晚上的時候,也不願意出來喫飯,就哭,還時不時來一聲特別淒厲,在這樣安靜的夜晚特別的嚇人。

    等了許久,哭聲停了,支曉顏趕緊把水和飯端進房間。

    支曉顏不知道要和媽媽說什麼,雖然生氣她那樣對阿姐,可是平心而論,媽媽對自己算是很不錯的。

    她不太會煮飯,所以面的味道不是很好,看到媽媽吃了兩口嫌棄的放下碗,支曉顏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好又去倒了杯牛奶,拿了兩塊蛋糕,勸着媽媽喫點,也勸着她不要再生氣。

    伍宸玉喫完了喫飽喝足恢復了不少力氣,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跟支曉顏抱怨支曉黎多不孝,自己多不容易的時候,支曉顏突然有些後悔給媽媽喫那麼多了。

    等到媽媽說着說着又開始嚎啕大哭的時候,怎麼勸都勸不住的時候,支曉顏簡直想揍自己。

    特別是那些深夜無聊在家的鄰居又上門來,然後沒看到阿姐的身影,聽到媽媽哭訴的那些話的時候還說了阿姐不孝之類的話,話裏話外還說阿姐不潔身自愛,把長輩氣成什麼樣了。

    把支曉顏都氣哭了。

    媽媽有怨說阿姐就算了,這些人算什麼?

    伍宸亞接到支曉顏的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

    妹妹這都是做的什麼事......

    支曉黎回到市區之後,也沒休息,從空間拿出衣服開着車到健身館找拳擊教練。

    教練看到支曉黎不太對勁的臉色,知道她最近家裏有親人去世,可能是想發泄一下,所以也陪着練了很久。

    只是練了一個多小時,支曉黎竟然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教練也慌了,抱住支曉黎不讓她繼續下去。

    再下去身體哪裏受得住?

    等支曉黎靜下來坐在一旁休息的時候,教練趕緊給自家老公打了電話,讓老公把向嶼寒叫來。畢竟支曉黎是向嶼寒帶來跟她學拳擊的。

    教練打完電話,回去看到支曉黎又開始打沙包了,整個頭都大了。

    只能陪着又打了一會,然後把支曉黎扯到休息區休息了片刻。等向嶼寒到的時候,支曉黎還滿頭大汗。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向嶼寒一直想找個時間把支曉黎額外投資的那部分紅給她,可是之前是準備備戰期末考試,後來又是遇到家裏的事情,這都過去了一個月了。

    “下午。”支曉黎看到向嶼寒,便也不想再打下去了。

    向嶼寒穿着西裝褲,證明是從公司被叫過來的。看了一眼教練之後,跟向嶼寒打了聲招呼就去洗澡了。

    “來了兩三個小時了,期間沒喝過水喫過東西,而且有自殘現象,打到身上都感覺不到痛一樣,哎。你等等帶她去喫點東西吧。”

    教練說完又去洗浴室等支曉黎了,她不去看看不放心。

    “走吧,看你特地過來找我的份上,我請你喫飯。”支曉黎提着包出來後,接過了向嶼寒遞給她的水喝了一口。

    向嶼寒點點頭,跟着走了,支曉黎肯喫東西就好。

    他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公司加班,也還沒喫飯。因爲這個時間點停車不方便,所以他是讓楊楚送他過來的。

    到了停車場,向嶼寒接過了支曉黎的車鑰匙,坐上了駕駛座。支曉黎沒什麼意見的坐上了副駕駛座。

    她現在也累的很,有人代勞開車也不錯。

    向嶼寒以爲支曉黎是想認真喫飯的,可是到了地方之後看到支曉黎飯菜沒喫兩口就開始喝酒。

    向嶼寒還想着是該勸她多喫點菜還是陪她喝一些的時候,支曉黎放下杯子不喝了。但是也沒喫多少東西,勉強喝了點向嶼寒給她打的湯。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去公司,我把文件給你看看。你們現在應該已經放假了吧?”向嶼寒又給支曉黎打了一碗湯,看她喝下了小半碗才說到。

    “恩,去喝酒怎麼樣?”支曉黎不喜歡啤酒裏的苦味:“找家燒烤店,酒車上有。我私藏的一批,有口福了。”

    支曉黎現在只想找個熱鬧的地方喝酒。

    “不然去阿錦那,包廂裏也能看現場唱歌,相對來說也安靜一些。”向嶼寒知曉支曉黎再怎麼喜歡熱鬧也不會想去很吵雜的地方。

    “那個音樂吧?人家是酒吧,我們自帶酒,你還讓人怎麼做生意?”不過話雖這麼說,支曉黎也沒有拒絕就是了。

    等到了那裏,總會再點別的東西。

    而且陸成錦怎麼也算是股東,不會這點面子都沒有。

    “小黎兒,你們終於到了啊。這是你的私藏對吧?我聽阿寒說你要自帶珍藏,我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捧場了。”

    陸成錦不要臉的湊了上去,好像之前就在音樂吧裏無聊的人不是他一樣。

    支曉黎看了陸成錦一眼,沒什麼精神,也扯不出笑容來,點了點頭。

    陸成錦也不在意,樂顛顛的拎着酒帶他們去包廂。

    不過即便陸成錦再怎麼神經大條,也發現了支曉黎的不對勁,坐下來還沒半小時,支曉黎一人就喝了三四瓶,而向嶼寒點的喫食她一口都沒碰過。

    可是要說她情緒不正常到哪裏倒也不會,向嶼寒和陸成錦說什麼,她都能答的上,還能很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見,順便還誘拐向嶼寒再投資一項事業。

    期間還接了電話,很準確的說出了這個音樂吧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