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別坑了阿黎姑姑了,我還要靠阿黎姑姑給我份兼職呢。”說話間看到那老闆過來了,伍思陽立馬挪步,走了兩步,又回頭叮囑到:“當不認識我啊,爸。”

    然後幾步走到自己剛剛坐的那個位置去,不再去看老爸那邊。

    “這臭小子。”伍瀟雨笑罵了句,然後又收斂了笑容,對着老闆又恢復到那無奈的表情。

    心裏也盤算着,是不是能請阿黎幫忙找個工作,他就不在這邊打工了。

    據他所知,像他們這樣的合作方,食品廠有兩三家。如果他不在這上班了,那阿黎也不用給面子從他們這訂貨了。

    心裏盤算開之後,伍瀟雨就更加心不在焉了。

    對着兒子小弟都當沒看到。力求把他和阿黎只是遠方親戚的話坐實了。

    然後,然後就是他們老闆和他無功而返了。

    晚宴結束,支曉黎都快累癱了,坐上向嶼寒的車,支曉黎就靠在椅背上,懶懶的不想動。

    向嶼寒拉過她的手,從保溫箱裏拿了塊熱毛巾仔細的幫她擦着手,才問起支曉弈的事。

    支曉弈喝醉了,提前被送回了小莊園。伍瀟誠也喝了不少,靠伍思陽一個,支曉黎也不放心。向嶼寒便陪着回了趟小莊園。

    所以,纔會問支曉弈怎麼了。

    伍女士怎麼刺激的小弈,支曉黎已經從表姐打來的電話裏知道了。雖然預想中伍女士對自己說不出什麼好話,只是沒想到,她現在竟然能當着弟弟面說的那麼難聽。

    “有時候真的很想躲在一個屬於我的世界,不接觸任何人,就那麼生活着不出來了。甚至有想過,以後等阿顏小弈小檬都安定好了,我就去一個偏遠的地方去過沒有人認識我的生活。

    可是今天小弈那崩潰的樣子,讓我很難受。我不知道這樣下去是對是錯。但是,她是不可能改好的,讓我去迎合她,我做不到。

    我真的沒辦法去對她委屈求全。我不想再過一遍那樣的生活......”

    支曉黎到底還是沒有把支曉弈和伍女士的爭吵事情說出來,而是說了一段看似不着邊際的話。

    說的有些混亂,但是向嶼寒卻是聽懂了,他沒有問她她是誰,因爲他知道能讓現在的支曉黎想着要不要去委曲求全的只有她的媽媽。

    向嶼寒的重點都在支曉黎想離開這裏。聽到支曉黎說這樣的話,他有些慌。

    一直以來他對於支曉黎把支曉弈三人看得特別重都有一絲莫名的嫉妒,此刻卻非常感謝支曉黎對支曉弈他們的重視。

    如果不是因爲放不下,也許他的阿黎早就離開了這座讓她倍感疲憊的城市了吧。

    手緊緊抓住支曉黎的手不願意鬆開一絲一毫,就怕自己鬆開了手支曉黎就走了一樣。

    支曉黎不懂向嶼寒爲什麼突然握緊了她的手不肯鬆開,但是現在的她只是疲憊的想找個人依靠,感受到向嶼寒手心的溫度,支曉黎也不自覺的回握住那溫暖的手。

    到了小莊園,支曉黎去看過支曉弈之後,就回了房間進了空間泡了會澡。

    泡完澡,有了點精神,下午壓下去的煙癮又上來了。

    雖然支曉黎又沖洗了一遍,可是淡淡的菸草味還是留在了她的頭髮上和衣服上。

    向嶼寒在支曉黎靠近他的那一刻就聞到了淡淡的煙味,上一次抽菸似乎也是因爲她媽媽的事情。

    向嶼寒的拳頭不自覺的握住,好一會才慢慢鬆開。看着支曉黎若無其事的跟支曉檬聊天的樣子,向嶼寒心隱隱作痛。

    他的阿黎,內心又多壓抑痛苦,纔會讓那麼排斥抽菸環境的她,也抽起了煙呢?

    只是支曉黎不願意說,一直以來也表現出自己不在意,自己也不能勉強她,讓她去面對她內心最不願意面對也最排斥的事情。

    看到向嶼寒過來,支曉檬識趣的回了房間,正好她還有三位小客人要招待。

    “我幫你吹吹頭髮?”向嶼寒摸了摸那未乾的髮梢,皺了皺眉。

    點了點頭,支曉黎帶着向嶼寒去了浴室。拿了吹風機,也懶得再出去客廳,直接坐在馬桶蓋上面,低着頭讓向嶼寒幫她吹頭髮。

    向嶼寒動作輕柔的撥着頭髮,想到剛剛和小弈聊天的那些話。

    支曉弈說起不少小時候的事情。他都想象不出來,阿黎竟然有那麼皮實的時候。可是,他認識她十年,機會沒看過她開懷大笑過。

    更不用說那些童趣。

    躺在牀上還在和伍瀟誠說話的支曉弈回憶起小時候,那話匣子便關不住了。

    也許是因爲今天伍宸玉對支曉弈的刺激太大,支曉弈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倒是全部避開了伍宸玉。

    話裏的主角只有他們這羣孩子。

    支曉弈說着說着,突然意識到,似乎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阿姐像兒時那樣大笑了。

    小時候看電視,笑的最歡快的永遠是阿姐,但是,是什麼時候開始,家裏再也沒有阿姐開心愉悅的笑聲了?

    似乎從阿姐要去市裏讀書前的暑假摔了一跤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以後,就再也沒看到她那樣放肆的大笑過了。

    阿姐從小成績就一直不錯,初中高中成績也沒有讓人操心過,或許只是媽媽不操心吧。但是從初中開始,別的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就是她。成績好,人懂事,還會賺錢,只是很沉默。

    似乎只要媽媽在的時候,她就很少笑,在家的時候她也很少說話,甚至連看電視都很少,總是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裏。

    即便媽媽不在的時候他們讓她陪着玩,她也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玩的開懷了。

    支曉弈說着說着笑容淡了,慢慢的沉默了,等伍瀟誠看過去,才發現晚上跟在支曉黎後面像個小大人一樣的表弟,紅了眼眶,眼淚不斷的往下掉。

    嘆了口氣,把空間留給支曉弈,伍瀟誠便下了樓。

    那邊滿懷心事的幫支曉黎吹完頭髮的向嶼寒,發現支曉黎睡着了之後,把人抱到牀上。

    誰知,才一沾牀,人就醒了。

    有些迷糊,又無比孤獨的支曉黎在向嶼寒俯下身和她說晚安的時候,把人拉住了:“不要走……”

    支曉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陪陪我……”

    嬌軟的聲音讓向嶼寒實在無法拒絕。

    哪怕知道現在小莊園不少她的小輩在,他在這過夜不合適,他還是留下來了。

    到底沒洗澡,晚上又是去參加宴會的,向嶼寒不敢躺進去,沾了牀沿,很辛苦的維持着躺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