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電話給鄭醫生反覆打聽,都沒有得到另外的答案的向嶼寒又把目光投向田敬。

    可惜田敬的嘴巴依舊很嚴實。

    她唯一的一次多話是上次和柳泱吐槽韓夢。

    更不用說這次的事情是支曉黎交代了不能外傳的。

    所以向嶼寒怎麼問,她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向嶼寒只好守在客廳裏,等着支曉黎洗完澡出來。

    期間,向嶼寒還打了不少電話。確定了自己的親媽下午在家,那個愛折騰的嫂子在京市。而他的阿黎,從小莊園出去後,就是跟鄭醫生差不多時間到的醫院。

    檢查完之後,從醫院出來便直接回了家。

    沒遇上別人,那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身體狀況,鄭醫生也說沒什麼問題,還說阿黎身體狀況良好,嗜睡的問題不需要任何治療,保證睡眠就好,休息好了,過段時間就會正常。

    沒有別人,也不是身體狀況,那是電話還是信息?

    向嶼寒猜想了很多,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些頭疼。

    最近的事太多,登記完後,他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因爲媽媽折騰出來的那些事,他一直以爲那不安是來自媽媽。

    可,似乎不是。

    不,應該說不全是。

    媽媽那還是個不確定因素。

    她以爲自己還是那個乖乖聽她話的兒子,也以爲她在自己這個從小就不被他偏愛的兒子心中依舊佔據了重要位置。

    由於這種錯誤認知,今天又什麼目的都沒達到,肯定還會做出些什麼。

    如果再傷害一次阿黎,或者阿黎真的會因厭惡媽媽,而不要自己這個“韓夢的兒子”。

    想到這裏,向嶼寒又發了幾條信息出去,讓盯着媽媽和韓蕊的人多注意一些。

    想着應該沒漏掉什麼,向嶼寒又開始望着門發呆。

    因爲擔心,連要找沈霍討論如何策劃婚禮都提不起精神來。

    支曉黎擦着頭髮走出來,便看到發呆發愣的向嶼寒。

    “想什麼呢?”支曉黎揮手晃了晃,晃了好幾下,發呆的人都沒反應,便開了口,把人從呆愣中喊了出來。

    “沒想什麼……”向嶼寒極其自然的接過毛巾輕輕的揉搓着髮梢,等感覺差不多了又從一旁的抽屜拿了吹風機出來,站到支曉黎身後。

    吹的差不多了,向嶼寒把東西放回抽屜,又拿了把梳子把吹亂的頭髮輕輕的梳理順,才問到:“今天出了什麼事嗎?”

    而後又補了句:“你不開心!”

    這並不是問句,是肯定。

    支曉黎點了點頭:“有件事太糾結,有些煩躁,打那幾下就好了,也想明白了。”

    說完,不等向嶼寒問糾結的是什麼,便拉着他的手撒嬌到:“我餓了,陪我下去喫東西好不好?”

    哪有不好的道理?

    向嶼寒一聽她說餓,立馬牽着人下了樓。

    唐老爺子和老太太出去會友,還沒回來,鄭徽容前兩天也回了京市,餐廳裏就支曉黎兩人。

    看她喫的開心,向嶼寒也忍不住高興多吃了點,都沒發現支曉黎食量大了不少。

    唐老爺子老兩口回小莊園的時候,支曉黎兩人在亭子裏坐着說話。

    走過去聽到兩人在說什麼禮服,唐老太太便好奇問了句。

    畢竟這兩天小黎爲了躲向家老爺子老太太那可算是早出晚歸的。

    老頭子也不想讓小黎這樣一日三餐不着家,所以上午約着另一位老朋友,帶着向家老兩口一起出了門。還約了另外一個老朋友,明天出發去他那,過一夜再回來。

    雖然老頭子更想約老朋友來,但,他也不想向老友兩口子一直過來催婚小黎。

    就算向家老兩口說了他們兩人登記了,辦婚禮是應該的,可,那孩子是怎麼答應登記的他們看得明白,向家兩口子又催着辦婚禮,其實也是逼婚。

    孩子有孝心是好事,孩子心軟有時候卻是壞事,被磨多了,答應了,委屈的可是她自己。

    他們也不忍心。

    現在聽到禮服喜服,他們怕孩子妥協了。

    “婚禮的禮服。”支曉黎笑着答了話。

    可那態度又很奇怪。不像是在說她自己的婚禮。

    唐老太太又問了句:“你要參加你朋友的婚禮?”

    “不是,是阿寒和我的。”支曉黎說的很平靜,表情也沒半點激動或興奮。

    倒是一旁的向嶼寒滿臉的幸福和激動:“對,我們的婚禮,歡迎唐爺爺唐奶奶到時候來參加我和阿黎的婚禮。”

    唐老爺子和老太太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合着他們又是出門又是組織聚會的,還是讓向老頭他們達成了目的?

    看到老兩口略微驚訝和錯愕的表情,支曉黎起身扶着兩位老人坐下。

    他們對自己的關心,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但其中的真心,自己是感受得到的。

    所以,支曉黎不介意說的明白一些:“阿寒想辦婚禮,就隨他高興了。就是一個小儀式,到時候您二老要是有空,就來參加一下。這輩子,這樣特別的宴會大概也只有這一場了。”

    反正支曉黎是不會再想有下一次了。

    在她看來,這場婚禮也並不具有什麼意義。

    連那結婚證都沒什麼意義。

    如果不是韓夢實在噁心人,證領了便領了,又影響不了什麼。

    兩個人的感情好壞哪是一張結婚證能保證的。

    可韓夢的所作所爲實在讓人噁心。

    再加上沈婆婆有些以長輩身份“逼”人,這一點也讓她感覺不舒服。

    一本證除了給她帶了一堆長輩和親戚,還帶來了什麼?

    哦,對,還有麻煩和刁難。

    既然那本證讓自己不開心,又因爲那本證添了許多不愉快和麻煩,那就不能怪她用這樣無所謂的態度對待這段“婚姻”了。

    她可以因爲愛情向向嶼寒妥協一場她不重視也不在乎的婚禮儀式,但不會妥協繼續保持着她不喜歡的婚姻關係。

    從答應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想到結束了。

    她沒想過和向嶼寒以外的人交往,更沒想過和他以外的人結婚。像他對自己這樣好的人都沒辦法讓自己心甘情願的困在複雜的婚姻關係裏,那以後就算他們分開了,大概也不會有別人了。

    所以,她纔會說這樣的特殊宴會只會有這一次。

    唐老爺子和老太太沒想到支曉黎會是因爲向嶼寒想辦,所以答應了她不樂意辦的婚禮。

    這麼輕易的妥協了,兩人也十分擔心:以後這孩子會不會被向家人喫定了,被喫的死死的,那肯定會受委屈受欺負的。

    兩人想的差不多,唐老爺子便板起臉,對着向嶼寒嚴肅的說到:“小向,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然後腿腳利索的走出亭子,往小道上去,一直走到竹屋門口才停了下來。

    向嶼寒不清楚唐老爺子爲什麼突然這麼嚴肅,但也沒讓老人家久等,看了一眼支曉黎,才起身向外走去。

    看到人走了,唐老太太才憂心的拉着支曉黎的說:“孩子,如果你不想辦婚禮,咱們就不辦,領證已經不顧你心裏的意願,婚禮總能顧及的。”

    “如果,你覺得那本證束縛了你,那就換了它。可不能因爲所謂的愛情一步步的妥協後退,不然以後可要挨欺負的。”

    這麼妥協着,別人會不斷的得寸進尺。更何況,向家還有韓夢韓蕊,都是不省心的事精,還是跟向嶼寒有最親的血緣關係的人。

    “那韓夢就不是個好的。雖說你沈大姐再三保證有她在,不會讓韓夢到你這邊擺惡婆婆的譜。可那韓夢都能把人氣到住院又在醫院和她吵架,可不是容易被她嚇到的人。”

    唐老太太對於沈卿說的保證,保證不會讓韓夢欺負小黎的話,她是打特大問號的。

    更何況,說的難聽點,就算現在沈卿能壓住韓夢,又能壓制多久?

    “我們歲數都大了,還能活幾年還是未知數。更何況,人心易變。有多少人婚前是一個態度,婚後又是一個態度。”

    且不說婚姻關係裏的男女,就男方家裏的其他關係人,她看過太多婚前婚後態度不一的人了。

    沈卿現在爲了小黎能答應結婚辦婚禮而給的保證,等婚禮過後,能做到一半就算多。

    更何況,韓夢到時候就是小黎名正言順的婆婆,韓蕊是她的妯娌是她大嫂,這兩人如果一直刁難她,沈卿就算幫的了一次兩次,改變不了那兩人的態度,最後肯定也會讓看着更好說話的小黎妥協。

    而且,那兩人頂着婆婆和大嫂的身份,要欺負小黎可太簡單了。

    到時候鬧多了,她和向嶼寒之間的感情還能剩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