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住在主院,名爲滿福苑,此時安王正享受的躺在一名姬妾的大腿上,另一名姬妾手捏着一枚只有手指肚大的鮮果喂他喫着。
安王專屬的公鴨嗓溢出滿意的笑聲,兩名姬妾更是綿軟嬌笑不已。
“王爺,尹公子求見。”
安王立即收回了笑意,臉也沉了下來,動都沒動,半晌後才道:“讓他進來吧”
尹向東進來的時候,看見安王躺在一個豔麗的姬妾腿上,閉着眼睛呼吸平穩的好似睡着了般。
他知道,他沒有睡着,他抿了抿薄脣,曾經滿是溫暖陽光的眸子,已經剛毅和陰沉而取代。
“向東拜見安王爺。”
安王沒有出聲。
尹向東好像無感般,尹向東就呈拜見施禮的姿勢立在那裏,就那麼垂眸不語的躬身行禮的姿態,給人一種這是一個很是懂禮的人。
直到良久後,才見安王爺緩緩的睜開那有微微有些渾濁的眸子,帶着他那特有的沙沙的聲音。
“尹公子免禮,過來坐,你也好久沒來了,本王可是對你的妹妹很是寵愛噢”
說完這句話,他還嘿嘿的笑了一陣子。
尹向東直起身,大袖裏的手慢慢的握成拳,臉上如同帶了另一個面具一樣,並沒有因爲安王的話讓人看出他受辱後的任何表現。
“淼兒在王爺的身邊,向東當然是放心的,只是,向東想請教下王爺,何時能發兵攻打大堯”
安王聽完他的話,眉頭皺起,嗤笑一聲。
“你還真是沒個沉穩的意思,連太子府裏的那個娘們都不如,還真是讓本王失望。”
安王那副對尹向東的嫌棄還有唾棄都很是直白的表現了出來。
尹向東的眸子一縮,隨即他笑了,只是那笑有些陰森。
“王爺在要淼兒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安王順手就抄起酒樽對着尹向東甩了過去。
酒樽擦着尹向東的眉角處飛了出去,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靜靜的躺在了華美的地毯上。
鮮紅的血液順着尹向東的眉角就流到臉頰上,下巴上,沒入了衣服裏,讓人看上去觸目驚心。
“你在質問本王麼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有臉提你妹妹每日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一副晦氣相,真讓本王后悔不已。”
安王的公鴨嗓尤爲尖銳的說出這讓人爲之惱恨的話。
尹向東眸子瞬間充血,但是漸漸地,漸漸地,他垂下了那如同利劍的冷眸。
半晌後,才聽安王緩了緩情緒才幽幽的道:“放心,本王定然會去攻打大堯的,只是,你要有耐心,本王已經在準備了,只是有些事急不得”
尹向東並沒有領悟他隱晦的話裏帶出的意思,只是有種被人欺騙被人愚弄的感覺。
“尹某明白了,只是今日想見一見淼兒,想請王爺允許。”
“信生”
信生立即進了屋,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奴才在。”
“去,帶尹公子見見淼夫人去。”
安王眼看着信生把人帶走了,也沒了玩樂的心思,把兩個姬妾打發走了,在屋裏踱起步來。
尹淼兒這段時間一直的回想着在大堯皇宮的那天,那個男子和自己撞在一起的情景,她撫上脣角,那裏好像還殘留着那人柔軟的餘溫。
當時沒有什麼,只想着,不要讓人知道那件事就好,更是氣那人腿腳不利落趴下還要把自己給捎上,慌亂之下滾做一堆,當時她是真的傻了,那個人也傻了,她都忘記了是他先和她分開的,還是她先和他分開的。
可是此時卻成了她唯一能活下去的動力,才覺得那一刻到底有多美,多麼的讓人留戀。
眼淚又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她的一生毀了。
“淼兒”
尹向東進了院子就看見妹妹對着牆角的一叢竹在落淚,她清瘦了些,曾經圓潤的下巴也出了一個尖,天真的眼眸裏也已有了心事,更多的是那抹愁苦他忍不住叫了一聲。
尹淼兒愣愣的擡眸。
“五哥”
她先是一喜起身就要過來,可是一下子就讓她想到了,她的一生就是毀在了哥哥的手裏,心裏有着讓她窒
尹向東心裏的懊悔甚濃,他要是知道安王是如此不講信譽的人,他何必把淼兒送到他的懷裏
說起來還是要感謝安王的,沒有他的幫助,他也逃不出大堯,如今早已是一個死人了,可是,是他害了淼兒啊
尹向東腳步沉重緩慢的向尹淼兒挪動着,被妹妹的冷漠刺痛了他的心。
“淼兒”
他又叫了一聲,在離淼兒三步遠的地方,他停住了腳步,他垂眸看向淼兒。
“淼兒,莫要和哥哥離心,哥哥也是無奈之舉,尹家就剩下你我二人了,五哥只有淼兒這一個親人了。
他的聲音很輕,如同清風柳絮,可是聽在尹淼兒的耳中如同驚雷滾滾。
“是啊,只有我這個能賣的人了,可是怎麼辦呢你好像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呢哈哈”
尹淼兒並不怕被人聽了去,她嘶聲喊出後哈哈大笑起來,讓她有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淼兒”
尹向東皺眉,有些不敢相信妹妹會變得這樣刻薄尖銳,他沉聲喝止大笑的她。
尹淼兒笑着笑着,眼淚流了出來。
“我以爲從此以後要和哥哥相依爲命,哪裏知道,我剩下的這個唯一的親人竟然將我賣給了比我爹還要老的權貴,可是呢可是那個男人是頭狼唔”
尹淼兒話還沒說完,就被尹向東上前一把捂住了嘴,神色緊張的四處看了看才鬆開妹妹。
“你瘋了不成你想死麼”
尹向東壓低了聲音呵斥着她。尹淼兒冷笑一聲,剛要說些刻薄的話,只聽到哥哥壓的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淼兒,如今能救你的人只有墨言,她如今在青木皇帝身邊,但是在這之前,你得能出王府,過幾日皇家狩獵王爺也會去,若是你能哄得王爺帶上你最好不過。
尹淼兒孤疑的看向哥哥,“你不會是又想利用墨言了吧”
尹淼兒也已經知道了墨言是女子的事,當時也是喫驚的,暗自佩服墨言一女子能在男子間遊刃有餘的周旋和膽色,但是她看得出來,王爺對於太子用一城換的女子頗有微詞,故她並不敢在王爺面前提起墨言。
尹向東苦笑,“你也太小看你的哥哥了,再說墨言再是厲害,此時也不過是能自保而已,當然對於讓你跳出這火坑應該還是有辦法的。
“哈哈,火坑也是我最信任的哥哥把我推進來的。”
“淼兒,你”
“尹公子時間不早了,這裏畢竟是後院呢”
兄妹二人都沉默了下來,尹淼兒垂眸輕聲道:“哥哥回去吧,這裏畢竟是王爺的後院,哥哥以後也少來吧,不要再來看淼兒了,王爺對淼兒也很好。”
尹向東抿了下脣,咬了咬牙,轉身大踏步的出去了。
尹淼兒傷感的望了望這四方的天,她就如同這華麗牢籠裏的其中燕雀之一而已在這個王府裏,每個女人都如同戰場上的敵兵一樣,沒有感情,有的也只是上演着不同的自相殘殺的方式,又如同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大戲臺般,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不厭其煩的重複着循環着,即使是精疲力竭的只剩下一口氣也要爬上去。
不管她多麼的想退出這場戰役,終究還是成爲她的一場奢想,她還得要披上華麗的戰衣拼個你死我活,即使是粉身碎骨她也要爲了逃出這精美的牢籠拼上一次。
“綵衣。”
吱呀一聲,開門出來一個模樣普通的婢子,她出了門無精打采的來到尹淼兒的身邊:“夫人您喚奴婢”
她已經對她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只是再盡一個奴婢的本分而已,剛剛她的哥哥來,沒聽到她哥哥的話,倒是聽她任性的高喊了那幾聲。
就這樣的女人在這後院裏能活到今天也是因爲不受寵還真是可惜了這幅好麪皮。
“給我梳妝打扮,要把我打扮的越美越好,你懂我的意思麼”
“啊”
綵衣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從來了這麼久,哪次王爺來這裏,她不是一副苦瓜臉
哪裏還說什麼打扮哪一次王爺不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今天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尹淼兒一笑,曾經天真的姑娘卻露出了嫵媚的笑,“聽不懂我的話麼”
綵衣被她的笑容所晃,聽見她綿軟的聲音,立即一抖,眼睛裏立即溢出了市儈的笑容。
“是,奴婢這就準備。”
尹淼兒看着她的背影,流露出鄙夷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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