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城堡裏的管家老先生還給他們每人寫了一張手寫小卡片，放在禮物袋裏，嘰裏呱啦說了一堆送別的話。
言晚得到的那個袋子上彆着一枝白色鳶尾花。
登機之前，她在機場突然停下腳步，環視着周遭的景物。
“怎麼了？”陸言深也停下來，問她。
“我總覺得有什麼人在看我們。”她說，隨機搖了搖頭，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沒事，走吧。”
她扶正自己的墨鏡。
幾個保鏢默默和他們拉近了距離，同時警惕地觀察四周環境。
等他們登機之後，藏在候機室裏的兩個狗仔記者才冒出頭來，鬼鬼祟祟地對視一眼。
也許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言晚在飛機上隨手打開一本讀物，就看到了《啓明之刃》前任女主演的臉。
這姑娘叫姚思橙，是選秀砸錢砸出來的，本行是唱歌，最近幾年人氣挺火的。五官外貌無可挑剔，唯獨脾氣和演技方面有點欠缺，聽說仗着家裏的背景雄厚，在圈子裏口無遮攔，得罪過不少人。
言晚對陸言深說：“我每次看到她，總覺得有點眼熟……”
“不是說前段時間挺火的嗎。”陸言深習以爲常地翻了一頁財報，說，“興許是廣告裏見過吧。”
他對這些娛樂新聞不大感興趣，人也認識得少。
“我來看看。”許成湊過來一個腦袋，盯着雜誌頁面上的小姑娘，咦了一聲，道，“我知道這是誰了。”
他說：“以前和江笙傳過緋聞啊，這個姚思橙。”
言晚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這世界就這麼巧？
她問許成：“你怎麼連這種事都知道？”
還能記得那麼清楚。
機艙另一邊，江燁正在用筆記本電腦寫文件，聽到他們提到江笙的名字，手指略微頓了一下，照舊盯着電腦屏幕，裝作自己毫不在意的樣子。
許成前段時間在醫院養傷，手不能動，沒法打遊戲，又沒有什麼可娛樂的活動，只能刷刷無聊的八卦新聞。
他在那段時間惡補了不少娛樂圈新聞，看到熟人上榜尤其感興趣。
所以，他不止知道姚思橙和江笙鬧過緋聞，甚至還了解過，姚思橙家在海市也算得上精英家庭，父母二人全都是上市集團高管，膝下只有她一個，萬千寵愛於一身，興許公主脾氣就是被這麼慣出來的。
因爲是私人包機，不用顧忌什麼隔壁有耳，他們胡侃了一陣過後，機艙角落裏的白歌總算是睡醒了，他取下自己臉上的眼罩，緩緩說道：“我不建議你們去招惹姚思橙。”
言晚心裏一沉，這話是衝着自己說的？
可是選角這事完全是片方定的，和她有什麼關係？何談招惹一說。
白歌雖然一直人在國外，但對《啓明之刃》的班底還算了解，他和負責拍攝的姜導又是好朋友，聽說過不少劇組裏的事兒。
他說：“姚思橙這個人心高氣傲，又任性得要命，這次輸給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沒有矛盾就最好，一旦有了矛盾，對你來說會很難纏。”
他說完之後，問司乘人員：“有蘋果汁沒有？”
許成哪能看着偶像受渴，連忙站起來，十分狗腿地搶答：“有有有……我去給您拿。”
在法國遇上白歌，完全是個意外，言晚沒想到自己回國還要帶着他一起。
而且，更離譜的是，居然被這個烏鴉嘴說中了。
剛下飛機，言晚就接到Amy打來的電話，語氣非常焦急，告訴她下了飛機直接回家，這兩天暫時不要出門，最好少看網上的新聞，所有事情交給她解決。
“怎麼……”
她還沒來得及問清情況，那邊的電話就掛斷了，傳來嘟嘟的忙音。
“怎麼了？”陸言深問她。
言晚一臉茫然地說：“我也不知道。”
她站在原地，打開手機上的新聞軟件，飛速地刷了下去，發現頭版上赫然是自己在法國出行的照片。
看衣着，就在他們登機前不久。
標題是——《啓明之刃》新女主素顏曝光，與原著作者祕密出行。
現在官方只通知了要換女主演的消息，沒有把言晚的身份爆出來，現在來這麼一出，就相當於提起拉言晚出來面對壓力。
行文中寫道，言晚還是一個對演藝一竅不通的新人，看照片，和白歌同時出現在異國機場，似乎是關係不淺。
其中曖昧含義不言自明。
“夫人，您先別看評論了，他們說的都挺難聽的。”許成擅自作主，把她的手機抽走。
不是跟艾倫傳緋聞，就是跟白歌傳緋聞，言晚簡直要被這幫娛記氣笑了，怎麼這幫人就這麼閒，專盯着自己湊kpi？
緋聞另一個主角白歌倒是淡定得很，把那幾則通稿看了半天，說：“拍得還行。”
他也很反感自己被拍，不過這次的對手是姚思橙，這人錙銖必較，他倒是不意外。
陸言深剛想說些什麼，言晚擋住了他的話，說：“這些你不要管了，我們交給Amy吧。”
她很快冷靜下來，知道現在生氣也沒用，那還不如見招拆招。
白歌很欣賞她這一點，懶洋洋地說：“那就此別過了，言小姐，期待你之後的表現，我先走嘍。”
他們在航站樓門口分道揚鑣。
走到停車場，白歌直接拉開一臺黑色保姆車的門，把手機拋給車裏人，說：“看到新聞沒有？”
“看到了，白編劇好福氣。”一個聲音調侃道。
回他這句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啓明之刃》系列的總導演，姜銳。
“姚思橙當初是你給我推薦的人吧，就給我拍成這樣？”白歌冷冷道，“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別生氣別生氣，我這不是特地想着補償你嘛。”姜銳拍拍他的肩，說，“上車，我們車上聊。”
……
這次出發去法國，前前後後耽誤了小半周的課程，言晚不敢鬆懈下來，第二天調了下時差，下午就扎着頭髮去影視學院報道。
形體老師看起來年輕，但入行早，對娛樂圈裏的事瞭如指掌，看到言晚進門，便眨了眨睫毛，曖昧地問她：“聽說，你和白老師去法國旅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