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次家庭聚會,景字輩三兄弟,在來秦錚這裏之前,都會跟自己的小家庭一起商量,準備些禮物以表孝心。
但也只是買些價值在一萬元上下的禮物而已。
畢竟整個秦家資產加起來,也不過才堪堪幾千萬,如果每次都像宋明傑這樣,一送就是三十萬的禮物,那這三家的家底早就被掏光了。
很明顯,從一開始對江牧的針對,到現在的送禮,都是老大家和老三家提前預謀好的。
至於預謀的引子……
多半就是坐在主位上的秦錚了。
秦飛舟坐在江牧旁邊。
秦美玲話音剛落,他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了江牧腳下的那盒茶葉,還故意舉得很高,以確保所有人都能看到。
“哦,妹夫準備的原來是一盒鐵觀音啊。”
“看來也是提前做了點功課,知道老爺子愛喝茶。”
表面上秦飛舟是在幫江牧說話,可眼神中卻是充滿了譏諷。
以秦錚爲首的秦家衆人,臉色也是飽含嘲弄之意,掃向秦雪瑤一家三口的目光,顯得極爲嫌棄。
秦景山和蔣琴夫婦倆,從江牧進門那一刻開始,就變得如坐鍼氈。
如今被衆人這麼盯着,更是窘迫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丟人了!
要不是自家這個瘋女兒,非得揹着他們跟一個廢物領證結婚,以女兒的姿色,傍上一個比宋明傑還優秀的男人,那不是跟喫飯喝水一樣簡單?
秦雪瑤也是暗咬貝齒,粉拳緊握。
倘若身邊這個男人,當年沒有糾纏於自己的家事,而是把心思多分出來一點,放在打磨事業上。
以他的聰明才智,說不定早就在金陵醫學界出名了。
那樣一來,四大妙手之中,除了專攻西醫手術的曹一刀,其他三位老先生,還不都得上趕着收他做徒弟?
現在還至於讓自己在家人面前這麼擡不起頭嗎?
秦雪瑤心中情緒如此。
但埋怨只佔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還是恨鐵不成鋼。
無奈,事實已經如此了,作爲江牧名義上的妻子,秦雪瑤只能硬着頭皮幫他說話。
“爺爺,江牧以前在學校裏的成績非常優秀,就連我也比不過他。”
“只是近兩年因爲家庭原因,他一直沒能抽出時間打磨事業而已。”
“現在他的家庭問題解決了,我相信,只要他肯努力工作,用不了幾年時間,也能送您一份像樣的禮物。”
“而且咱們都是一家人,我覺得禮物這種東西,心意到了就行,不用……”
秦雪瑤話沒說完,老爺子一把丟掉手裏的老柺杖,在餐廳裏發出砰的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動靜一出,秦雪瑤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再說話了。
秦錚也沒有明着反駁秦雪瑤,而是在視線轉向宋明傑的過程中,怒容頓消,掛上老菊花般燦爛笑意,欣慰至極道:
“明傑,你送爺爺的這份禮物,爺爺非常喜歡。”
“另外,我最近喜歡喝酒,對茶葉不是很感興趣了。”
聞言,秦雪瑤低下頭去,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幫江牧開脫,也是沒法挽回局面了。
趁着衆人跟隨秦錚,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宋明傑身上的空當。
江牧雙眸燃燒,鳳凰虛影閃掠而過。
“其實茶葉只是我送給爺爺的見面禮之一,也可以說是一道開胃菜。”
秦家衆人不屑的看着他,權當江牧這是在可憐又可笑的強行挽回自尊。
秦雪瑤則是一臉驚訝,在她的印象中,她一整天都陪在江牧身邊,沒看見江牧還買了其它禮物啊!
秦美玲鬆開環住宋明傑的手,情態傲嬌的坐回自己位置上。
“看來姐夫隱藏的很深嘛,居然連我大姐都瞞過了。”
“你們看我大姐的表情,好像都不知道姐夫藏了其它禮物呢。”
衆人聞聲望去,秦雪瑤再想收斂驚訝,已經是來不及了,有種謊言被戳穿的羞惱感。
秦美玲又轉看向江牧,漫不經心的說道:
“好了,姐夫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禮物趕緊拿出來,給大家長長眼吧。”
說着,她還煞有介事的撫了撫胸口,一副我做好準備了,你趕緊來驚豔我吧的樣子。
江牧不急不躁,指向秦錚手裏那根價值不菲的龍頭柺杖。
“古人云,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剛纔我以中醫綱領之望聞問切中的‘望’字訣,觀察出了爺爺拄着柺杖的原因。”
“如果我看的沒錯,那麼爺爺應該是患了老年性骨質疏鬆。”
“其病因在於骨量丟失與降低,骨組織微結構破壞、骨脆性增加。”
說到這,江牧頓了頓,隨之目光一凜道:“我有辦法讓爺爺從今天開始丟掉柺杖!”
語落,秦家衆人悉數愣住。
接着就是不加掩飾的嘲笑。
“聽得出來,你中醫知識學的不錯,至少在骨質疏鬆這方面的理論,背的一字不差,但是話說回來,秦家三代行醫幾十年,你這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就別拿出來獻醜了。”
“爺爺年過古稀,又拄着柺杖,但凡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能猜出是患有骨質疏鬆,還中醫綱領、望聞問切呢,說的跟真事似的。”
“江牧,人窮沒關係,但不能有壞習慣,你這譁衆取寵的毛病,得儘早改正。”
待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宋明傑纔開口。
“姐夫,我跟你一樣,也是學中醫的,但是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中醫療法,能立竿見影的讓爺爺丟掉柺杖。”
“我想請問,你這麼自信的資本是什麼?”
連在中醫領域年少有爲的宋明傑,都表示這種事不可能。
秦家衆人自然更不會相信江牧了。
江牧不顧秦雪瑤的拉扯,當衆伸出一根手指。
“我只需要一根銀針,就能立刻讓爺爺疾走如風。”
餐廳裏由此產生了幾秒鐘的死寂。
隨後就是鬨然大笑。
老三秦景勝一邊嘲笑,一邊用手指着江牧。
“哈哈哈……”
“你們聽到沒有?他說一根銀針就能讓老爺子疾走如風。”
“我秦景勝從醫也有二十多年了,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好笑的笑話!”
江牧無視衆人嘲笑,目光灼灼的盯着秦錚。
“是真是假,試過以後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