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金裕臉色難看,彷彿智商被人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通。
“唐總,你可別告訴我,在此之前,你連這位江先生有沒有從醫資格證都不清楚。”
這一點,唐煙嵐還真不知道。
上次在金陵市人民醫院,她光顧着擔心譚鶴傷情了,哪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這麼多。
況且根據江牧自述,他出身於醫道世家,而事實也證明了,江牧的確身懷神鬼莫測的玄妙醫術。
故此,從那天見面到分別,唐煙嵐都沒問過江牧是不是在職醫生。
“袁董,就算江先生沒有從醫資格證,他的醫術也不是能以常理看待的,我覺得……”
“好了。”
袁金裕沒讓唐煙嵐說下去,神色不悅的站了起來。
“今天這件事,我就當是唐總跟我開的一個玩笑。”
“有關新藥合作的事,我想我也沒理由讓步了,希望唐總你能想清楚,在金陵市,除了金裕集團之外,沒人能、也沒人敢喫下天藥集團的貨。”
“言盡於此,告辭。”
說着,袁金裕便欲舉步離開。
唐煙嵐剛要勸阻,辦公室大門就被人敲響,隨之拿着一份文件的譚貝琳,推門而入。
“嵐姐,財務有份報表需要你看一下……”
由於譚貝琳和唐煙嵐的關係,並不侷限於上下級。
所以她習慣了在沒有得到唐煙嵐迴應之前,就推門走進辦公室的舉動。
等譚貝琳擡起頭來,看到辦公室裏有客人,不禁有些慌張道:
“嵐……唐總,抱歉,我不知道有客人在。”
唐煙嵐沒有責備她,而是驚喜的呼喊道:
“貝琳,快來,你跟袁董證明一下江先生的醫術。”
聞言,譚貝琳這才仔細打量起辦公室裏的客人。
葛成仁她沒見過,但卻認識長期跟天藥集團合作的袁金裕。
此外,江牧那張令她喜歡不起來的臉,也是被她牢牢記在心裏。
唐煙嵐繞出沙發,快步走到譚貝琳面前,把她拉了過來。
袁金裕雖沒再執意要走,但也沒坐回沙發上。
等譚貝琳站穩,唐煙嵐指着江牧問道:
“你還記得江先生吧?快跟袁董說說,是不是他治好了譚叔的傷?”
譚貝琳憤憤的瞪了江牧一眼,上次因爲這個男人,她可沒少挨唐煙嵐教訓。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當着外人撒謊,去打唐煙嵐的臉。
“嗯,是有這麼回事。”
唐煙嵐暗鬆口氣,轉頭看向袁金裕。
“袁董,你看,我沒騙你吧?”
“而且上次譚叔受的傷非常嚴重,就連曹老都親口表示,即便他親自操刀,手術成功率也不過一成。”
“可是同樣的傷,放到江先生手裏,完全沒有那麼複雜和困難,不僅治療過程十分順利,譚叔身體恢復的也非常快,幾乎可以說是立竿見影。”
有了譚貝琳這麼個人證,再加上唐煙嵐的竭力勸說。
導致袁金裕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看走眼了?
而葛成仁的關注點,卻跟袁金裕不同。
他極其敏感的捕捉到了一個關鍵信息。
“請問唐總,你口中的曹老,可是金陵市人民醫院前任院長、四大妙手之一的曹華暉老先生?”
唐煙嵐連連點頭:“對!就是他老人家!”
“呵!”
葛成仁嗤笑一聲,彷彿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照你這麼說,妙手曹一刀,連個初出茅廬的醫學生都不如?”
江牧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進話來反問道:
“葛先生,你覺得唐總夠不夠聰明?”
葛成仁不明所以。
“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就說聰明不聰明吧。”
“唐總自然是頭腦過人,否則也沒法憑藉一己之力,打下這麼一片大好基業。”
“你看,連你自己都說,唐總頭腦過人,那麼假如她只是單純的想要欺騙袁董,爲什麼不像你說的那樣,編個容易讓人相信的故事呢?”
“這……”
在江牧的連番追問下,葛成仁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就在這時,譚貝琳突然冷着俏臉,沉聲開口。
“江牧他雖然幫我爸治好了傷,但我覺得那隻不過是他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要不就是他跟曹院長在治療過程中,受到了曹院長的點撥,所以才能順風順水的完成治療。”
原本唐煙嵐都覺得局面要反轉過來了。
結果被譚貝琳這麼一鬧,袁金裕臉上又浮現出了懷疑之色。
“貝琳!你亂說什麼呢!”
“江先生給譚叔診治的時候,我一直在旁邊守着,曹院長有沒有幫忙,我會看不到嗎?”
譚貝琳不服氣,仗着她和唐煙嵐的私交情誼,大膽反駁道:
“曹院長沒出手,那就是他踩了狗屎運,僥倖治好了我爸的傷!”
“嵐姐,有件事我沒告訴你。”
“從醫院回來之後,我擔心這個人可能會算計你,就派人調查了他的個人背景。”
說着,譚貝琳神情譏諷的指向江牧。
“他,江牧。”
“家裏三代經營着一家小中藥鋪,平時也就能給街里街坊們,治點微不足道的傷病。”
“兩年前畢業於金陵醫科大學,之後母親重病,無心去找份體面的工作,白天看藥鋪,晚上送外賣。”
“另外,大概是爲了籌錢給母親治病,他跟一個大學女同學領證結婚,去當了人家的上門女婿。”
“嵐姐,你說,就這麼一個連從醫資格證都沒有的醫學生,他能有什麼真本事?”
譚貝琳一口氣把她調查的資料說完。
唐煙嵐聽了,氣憤的擡起巴掌,狠狠甩給譚貝琳一記耳光!
“啪!”
“譚貝琳!我有說過讓你去調查江先生的背景嗎?”
暗中調查他人背景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不會高興。
尤其是江牧本人就在現場,人家好心過來幫忙,結果你卻調查人家。
唐煙嵐要是不給個交代,往後還怎麼跟江牧相處?
譚貝琳顯然沒料到唐煙嵐會打自己。
她擡手捂着通紅的臉頰,眸中含淚,丟下手裏那份文件,就轉身跑出了辦公室。
唐煙嵐沒去管她,一臉歉意的對江牧說道:
“江先生,對不起,我不知道貝琳揹着我做了這樣的事,我替她跟你道歉。”
江牧對這一巴掌很意外,也有種發自內心的痛快。
最重要的是,他在唐煙嵐身上,感受到了尊重。
“沒關係。”
笑着回了唐煙嵐一句,江牧轉身,面朝袁金裕。
“袁董。”
“事實勝於雄辯。”
“我希望能耽誤你十秒鐘,十秒鐘後,如果我說不對你的病症,你讓我怎麼賠償這十秒鐘的時間,我都無條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