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普通人來說,十秒鐘可能就是打個噴嚏,再揉揉鼻子的工夫。
可對於真正有能力的人來說,比如像袁金裕這種身家上百億的富賈豪紳,十秒鐘可能就意味着能取得幾百萬乃至於上千萬的利益。
因此,江牧纔會有如我無能,便賠償你這十秒時間一說。
袁金裕虛眯着眼,彷彿想要看穿眼前這個青年。
而葛成仁則是嗤笑連連,滿臉不屑的說道:
“十秒鐘?我發現你這人真是越來越荒唐了!”
“即便是我,在給袁董初步診治時,都花了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纔敢拍板定音,確定病情。”
“你竟然敢說用十秒鐘就能診斷出癥結所在?”
“簡直可笑!”
葛成仁今天之所以會跟着袁金裕一起過來,是因爲他在給後者複診過程中,恰好接到了唐煙嵐的電話。
通話結束後,袁金裕隨口提了這麼一嘴,葛成仁就上了心。
他想要看看,過去幾十年來,金陵市從未有人敢於摘下的神醫之名,究竟是哪方大隱隱於世的高人,居然一出世就扛起了如此之重的名頭。
結果從見到江牧到現在,葛成仁除了失望,就是覺得可笑!
一個連從醫資格證都沒有的醫學生,也好意思自稱神醫?
尤其是當下做出的承諾,更是荒唐至極!
江牧沒有理會葛成仁的輕視,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盯着袁金裕。
說到底,最終決定權還是在患者本人手裏。
倘若袁金裕執意不肯讓他出手,那麼他就算有心幫唐煙嵐這個忙,也是毫無辦法。
不多時,袁金裕臉上浮現出釋然之色,微微一笑道:
“好,我給唐總這個面子,就勞煩江先生幫我診治一番。”
唐煙嵐暗鬆口氣,只要袁金裕答應讓江牧出手,她堅信,江牧必定能用實際行動,爲自己、也爲她證明一切所言非虛。
然而,緊接着袁金裕又作補充。
“不過有些醜話咱們得說在前頭。”
袁金裕笑呵呵的看向唐煙嵐。
“唐總,既然你這麼相信江先生,而江先生又如此胸有成竹。”
“那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唐煙嵐黛眉微蹙,隱隱間感覺不妙,但還是問道:“袁董想打什麼賭?”
袁金裕昂首挺胸,頗爲自傲的說道:
“我袁金裕雖然不敢妄稱是什麼大人物,但在金陵市這片地界,好歹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
“我得的這個病,說出去有點丟臉,所以除了之前一直在幫我治療的葛醫生,以及我的家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今天我讓江先生幫我診治,他自己能查出來倒是好說,畢竟那是他真有本事。”
“可萬一查不出來,事後難免會涉及到讓葛醫生說出真正的病情,以讓江先生心服口服。”
“屆時,我的病情就被江先生所知了。”
“這涉及到一個顏面問題,我需要在診治之前,得到江先生和唐總開出的籌碼。”
聞言,唐煙嵐心中生出了幾分不喜。
明明是她拿出了自己的人脈資源,幫袁金裕治病,到頭來反而還要給對方開籌碼。
這算哪門子道理?
正當唐煙嵐猶豫之際,江牧認真問道:“袁董想要什麼籌碼?”
袁金裕露出一抹老狐狸的笑容。
“簡單。”
“如果事後證明,江先生醫術遠遠擔不起唐總爲你誇下的海口,那麼本次新藥合作,天藥集團必須在我開出的價碼上,再降低百分之五十。”
再降低五十個百分點,那天藥集團連成本都收不回來。
這時江牧又問道:“那如果我查出病情,並且幫袁董治好了這個病,袁董能給我和唐總什麼?”
袁金裕料到江牧會有這一說,其實對於江牧能治好他的病這件事,他壓根就不抱希望。
之所以願意在這裏跟兩人交涉,無非就是想趁機撈上一筆意外之財罷了。
商人本性,盡顯無遺。
“江先生想讓我給你們什麼?”
江牧不懂袁金裕和唐煙嵐之間的利益糾葛。
因此他只能圍繞袁金裕要求的價碼報價。
“如果一切順利,我什麼都不要,但袁董要在此次合作上,不收天藥集團一分代銷費用。”
袁金裕怔住,顯然沒料到江牧會如此獅子大開口。
一時難以決斷的他,不禁沉默下來。
江牧追述道:“袁董,我看你連葛醫生都請來了,想必這個病對你困擾不小吧?”
“既然是這樣,花點錢換一個健康的身體,這筆買賣,好像怎麼看你都不虧。”
被江牧這麼一說,袁金裕瞬間釋然。
他朗聲一笑,痛快應承道:“好!這個盤袁某接了!”
“此外,倘若江先生真能在短時間內治好我這個病,袁某承諾,從今往後江先生但有所求,我必全力效勞!”
一場豪賭至此敲定。
可毫無籌碼可給的江牧,還是得詢問唐煙嵐本人的意見。
令江牧沒想到的是,他剛把目光投到那張禍水紅顏的絕美面龐上。
還沒來得及開口。
唐煙嵐便是風情萬種的一笑。
“不用說了,我信你。”
江牧身心一顫。
儘管他知道,這份信任是基於自己一針治好譚鶴的表現。
但這種程度的信任,還是讓他溫暖不已。
江牧沒再多說什麼,深吸口氣,伸手指向沙發。
“袁董請坐。”
衆人回到沙發前落座。
葛成仁視線鎖定江牧,神色輕蔑的準備看這個狂妄之徒出醜。
袁金裕擡起胳膊,作勢就要擼起袖子,以便於江牧把脈。
“不用把脈。”
江牧突然攔下他的動作。
葛成仁忍不住笑出聲,語氣戲謔道:
“江神醫,你該不會連把脈都沒學過吧?”
作爲金陵市醫科大學中醫專業第一人的江牧,職業素養自然是沒的說。
只不過他從來沒實操過,不保證能通過把脈,完整且確切的診治出病情。
爲保萬無一失,還是施展鳳凰瞳比較穩妥。
迎上袁金裕同樣持有疑慮的目光,江牧淡淡出聲:“請袁董把雙手掌心伸過來,我一看便知。”
場內三人,唯有唐煙嵐對江牧的說法深信不疑。
因爲在給譚鶴治療前,江牧也是站在病牀邊,用一雙眼睛生生看出了問題所在。
而袁金裕和葛成仁則是對視一眼。
葛成仁嘲笑的搖了搖頭,見江牧始終不接自己的話,也就沒再浪費口舌吐槽他。
袁金裕心想,反正就是走個過場,隨便江牧折騰就是了。
於是,袁金裕按照江牧的要求,伸出雙手,掌心平攤懸空。
江牧低下頭,誰也注意不到他那雙丹鳳眼的詭異變化。
兩點赤紅炎火,覆於雙目之上。
一鳳一凰兩道虛影。
盤旋騰飛,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