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老闆面前柔姐也不好發火，忍着怒氣說：“什麼事？”
“有官人要她。”
柔姐的神色變了變，因爲以二老闆的身份，這種小事他是肯定不會過問的，除非說客人身份特殊。
蕭情連忙躲到二老闆身後：“既然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柔姐。”
看見柔姐表情更難看了，蕭情心裏頓時舒坦不少。
二老闆對蕭情的小動作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麼都沒說，帶着蕭情來到了一個雅間。
一進去，蕭情就看見人羣中的江昀，當時她第一反應，是想跑。
看見她僵在那裏，二老闆從背後推了蕭情一下：“幹什麼呢，進去啊。”
蕭情吸了口氣，走到江昀身邊，跪下來，給他倒酒。
江昀看都沒看蕭情一眼，好像她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蕭情也不敢動，就乖乖地呆在他身邊。
江昀左邊坐着一個男子，看起來很兇，滿臉橫肉，左右手各抱着一個女子，快把她們的衣服給脫光了。
雅間裏的男人大多都是在這個模樣，只有江昀不是，他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
也有人想坐在江昀旁邊，他長得好看，氣質也出衆，這樣的男人本來就讓人喜歡。
可是她還沒走過來呢，就被人給拖出去了。
現在他身邊就蕭情一個女的，蕭情還只敢給他倒酒，碰都不敢碰他一下。
蕭情這邊正胡思亂想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一個男的，他想跟江昀套近乎，被江昀兩句話罵的灰頭土臉，下不來臺。
他下不來臺可好，轉臉看見蕭情了，一腳踹過來：“笑什麼笑？！”
蕭情被踹的直接撞到旁邊的桌子上，腰眼正好磕在邊上，一瞬間疼的蕭情叫都叫不出來。
上面的酒瓶酒杯嘩啦啦掉了一地，她在心裏估摸着算了算，這一腳得多少銀子，頓時心涼了一片。
這錢他要是不出，她是要賠的。
蕭情趴在上面，耳朵邊嗡嗡的，腰疼，也心疼，心疼錢，起不來身。
不知道誰把蕭情抱起來，放到了軟塌上。
模模糊糊的，蕭情看見抱她的人像江昀。
她嚇了一跳，趕緊眨眨眼，終於能看清楚東西了。
眼前狼藉一片，剛剛踹蕭情的那孫子正跪在她面前，頭上不知道被什麼砸了個洞，往外汩汩冒血，他手捂着，臉上眼淚鼻涕一塊冒出來：“姑奶奶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
蕭情這個時候腦袋沒轉過來，捂着腰不知道該說什麼。
旁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疼？”
蕭情轉臉一看是江昀，嚇得哆嗦了一下，腿一軟，就要給他跪下。
江昀手一撈，摟着蕭情的腰讓她貼着他坐好。
這時候蕭情回過味來了，江昀這是……給自己撐腰？
蕭情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江昀也在看蕭情，燭光太暗，蕭情看不清他的表情，就覺得他現在心情不大好。
江昀手在蕭情腰上揉了揉，又問：“疼不疼？”
當然疼，江昀按的還是她腰上最疼的地方，疼得她差點叫出來。
江昀往踹蕭情那孫子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姿態說不出來的霸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看一眼地上那幾罈子酒，蕭情小心地開口：“讓他把這些酒的錢賠了，成嗎？”
江昀看了蕭情一眼，恍惚中似乎勾了勾嘴角：“你倒是挺替你們老闆操心。”
他鬆開蕭情，淡淡地說：“既然她不計較，那我就只要你一條腿。”
那孫子如臨大赦似的衝蕭情磕頭：“謝謝姑奶奶，謝謝姑奶奶。”
他磕第三個頭的時候，旁邊走出來兩個手裏拿着木棍的人，狠狠衝着那孫子砸下咔嚓兩聲，他兩條腿同時被打斷。
蕭情懵了，問江昀：“不是隻要他一條腿嗎？”
江昀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漫不經心地在蕭情耳邊說：“和他開個玩笑。”
蕭情打了個寒戰，低下頭，沒敢再看。
那孫子的血髒了雅間，他們於是換了個地方。
兩條腿的事沒人多嘴，酒也沒誰放在心上。
蕭情原來還挺不安的，後來也漸漸覺得無所謂了。
陪着江昀走過一圈之後，他又把自己帶回了別院，只不過只是簡簡單單的休息，她都快看不透江昀了。
翌日清晨。
“江昀。”
江昀嗯了一聲，蕭情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就試探着說：“世子爺您喫着，蕭情先走了。”
“坐下。”
蕭情乖乖坐在江昀對面，捧起雞湯，喝了一口。
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蕭情舔舔嘴角的雞湯，放下碗，勾了一下耳邊的頭髮。
果然他注意到蕭情臉上的巴掌印：“臉上怎麼了？”
蕭情連忙掩飾地說：“沒怎麼，可能是摔得吧。”
江昀沒說話，捏住蕭情的下巴，那個眼神像是看透了蕭情的小心思一樣。
對江昀，蕭情還是有點害怕，也不敢再裝下去了，乖乖地說：“是柔姐打的。”
江昀用拇指摩挲着蕭情臉上的巴掌印，半晌，才收回手：“她是誰？”
“是霓裳樓的嬤嬤，她討厭我，經常欺負我，還讓我去陪有瘋病的人。”
說着說着，她眼淚就下來了，看起來肯定挺可憐的。
可是江昀只是嗯了一聲，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一樣。
蕭情有點不甘心，卻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江昀肯定也看出來了，不然不會這麼冷淡。
蕭情乖乖地喫飯，一點多餘的動作都不敢有。
可是當蕭情下午去霓裳樓的時候，才知道江昀居然真的給蕭情出頭了，因爲柔姐不見了。
蕭情被分派到一個叫月娘的嬤嬤手底下，月娘對蕭情很好，輕聲細語地讓蕭情有事找她。
她沒覺得高興，因爲她更關心柔姐怎麼會莫名其妙消失的：“月娘，你知道柔姐去哪了嗎？”
月娘意味深長地看了蕭情一眼：“小情兒，這件事，應該沒有人會比你更清楚了啊。”
她又不傻，當然想到自己早晨給江昀告狀的事情了，可是那個時候，江昀什麼表示都沒有啊。
“是世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