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在心裏壓抑着一塊石頭也是時候翻動一下了。
蕭情從牀榻上走了下來,讓梳洗丫鬟爲自己搭理長髮,梳洗一番後穿戴整齊,人在青鏡前照了照。
確保着覺得自己並不會輸給那個女人——夕月。
脣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青鏡中的佳人也笑了,風華絕代不足以形容其容色。
蕭情這才珊珊而行,直奔夕月所在處理公文的府衙。
夕月見淮南王妃來臨,心中立刻有些覺得不妥,尤其是在她與其丈夫淮南王酒後不小心有了親密接觸後,夕月就覺得自己更加對不起視自己爲知己的王爺以及王妃。
夕月起身連忙行禮“王妃吉祥!”,蕭情撫了撫鬢角,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目光若如實質的寒冰注視着眼前這個可能勾引自己丈夫的女人。
“聽聞女諸葛極爲風華絕代,想必失去了丈夫,也有不少人追求。不知道女諸葛先下可有意中人?”
“呵呵,我的夫君只有一個,那就是喬錦,而我此生的一種人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夫君喬錦,儘管夫君已經逝世,但我並非水性楊花,還請夫人不要爲我亂點鴛鴦譜纔是。”
蕭情牙根就不相信,女諸葛夕月上訴所說之話,如若她真的像她自己所言一生只愛慕一人,那麼又從何空穴來風,與自己的夫君,淮南王江昀傳出不三不四的謠言?
“我自然不會亂點鴛鴦譜,想着也是普通的人必然不會是女諸葛的佳配良偶,想必定然要家世,外貌,年齡都相當的人才足以配的上夕月,你說是嗎?”
夕月有多聰明聞言已然知曉,淮南王妃此話說的,什麼家事,外貌,年齡相當的人是誰,那就是淮南王。
“淮南王妃您金口玉言說的可是淮南王這個男人,是臣下的佳配良偶?”
蕭情聞言卻誤以爲,夕月真的想要應承下來嫁給自己的夫君,心中無限無奈,早知道這種情況,自己還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做一個鴕鳥總比面對喪子後,又要面臨夫君另娶的悲痛,“夕月,你可喜歡我夫君?”
女諸葛直接道,“他此一生都只是我知己。不會成爲我的夫君,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這件事,都不會改變!”
而蕭情聞言更爲詫異道:“你真的不想嫁給淮南王我的夫君江昀嗎?”
“永遠都不會。”夕月抿脣微笑,一副懷念往事的模樣:“只是王妃這次特意而來,不若夕月給你講一個話本故事如何?”
蕭情拿捏不了這位智慧超羣的女諸葛究竟要對自己說些什麼,但是聽一聽總是沒有壞處的。
所以微微頷首,等待夕月的下文。
夕月微笑:“這個故事有點長,我們且如靜室內,一邊喝茶一邊聽吧。”
“如此也好。”說實話蕭情因病剛剛痊癒,站了這麼一會,早就覺得有些疲倦,但始終不願意在情敵面前示弱,纔會假裝並無事情。
靜室內,女諸葛點燃了紅泥爐火,用精妙的手藝爲王妃烹茶。茶煙嫋嫋,蕭情的情緒也被平復了。
女諸葛的聲音帶着某種魔力,讓蕭情似乎跟隨着回到了十幾年前。
那個時候,長大後會被所有人認爲聰明絕頂的女人,是一個極爲不聰明的小孩,她很笨,平地跑起來都會摔跤。
她喜歡隔壁家院落中梨子樹,經常會擡頭一望就一個下午,看着那梨子呆呆的流着口水,樣子想必很蠢。
可是就是那個蠢蠢的樣子的小女孩,鄰居家的弟弟卻並不嫌棄她,甚至還偷偷的將自己家摘下的梨子送給小女孩。
青梅竹馬,竹馬青梅,也就是從那個鄰居家的弟弟送梨子的時候開始的。
後來鄰居家的弟弟和小女孩一同去放風箏,結果風箏線斷了,小金魚被掛在了樹上。
小女孩放聲大哭,鄰居家的弟弟,就爲其爬樹拿風箏。
結果從樹上摔了下來,就此……
女諸葛的眸眼有些紅潤似要落淚,不忍繼續說下去:“就此摔死了。”
而後來鄰居家的弟弟一家也因爲孩子意外身亡離開了此傷心之地。小女孩再也沒有看到他們這一家人。
“這……這是你的故事嗎?和你的夫君喬錦有什麼關係?”
“哈哈哈,你真是太真,我隨意說了一個故事,那個小男孩並沒有死,他的名字是喬錦,他對鄰居家的姐姐從小愛慕着,但是青梅竹馬卻抵不過意外。”
“所以,我認爲,我的喬錦在爲我去拿風箏的時候,就已經摔死了,那個時候的他,是全身心都是我自己的。”
夕月的眉目有些猙獰,“至於我的孩子,被那個意外所帶來的孩子,害死的事情,也根本不會發生。我的夫君,也並沒有在我的利用計謀策劃下,一步步誤會那個意外,甚至二人雙雙同歸於盡。”
“我的計謀足夠毒辣,我的智慧足夠超羣,我可以不動聲色,小到玩弄人心,大到戰場上決勝千里之外,可是我想要的喬錦卻再也回不來了!”夕月哭得難看:“誰能告訴我,我的喬錦去撿風箏爲什麼沒有回來?!”
此番故事說出口後,夕月曾經經歷過的與夫君喬錦所有的過往似都呈在了蕭情面前。
原本以爲會恨着這個可惡女人的蕭情此刻卻無法不去同情她。而自己儼然比夕月要幸運的多了。
因爲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自己的江昀,那個自己戀慕着一生的人,也同樣戀慕着自己。
永不會改變,蕭情握住了夕月的手:“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起相思意。你的夫君喬錦在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他永遠愛你。真的,我沒有騙你。”
此句安慰的話一出,夕月原本在流淚的眼睛慢慢的呈現了略帶着滿足感微光,用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