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1156章 機密信件
    衡嶽市一場接待宴,喝倒兩個人。

    梁國明胃出血住了院。市長李朝亮也因爲酒的原因,半夜發了病,被緊急送往省城的中亞醫院。

    省長陸天明氣得摔了杯子,將胡進叫去省裏,狠狠一頓怒罵,責令他立即作出深刻檢查。第三天,中部省委下達了文件,嚴禁任何形式的宴請,違者嚴厲處理。

    許一山的心一刻都沒安寧。他心裏知道,李市長和梁國明不同程度因酒倒下,究其原因,都在自己身上。他暗暗做好了準備,等着省裏處理他。

    然而,省裏只叫了胡進去,沒有點他的名。相反,在他到衡嶽市的第四天,全省經濟發展領導小組組成的檢查組來到了衡嶽市。

    回衡嶽之前,陸省長已經交代過他。儘快在全省範圍內開展一次經濟檢查工作,着重落實各地州市對本地區經濟發展綱要的落實情況。

    陸省長是個很務實的領導,他厭惡工作停留在紙面上。他非常瞭解,只要上面沒有壓力,下面便會敷衍塞責。到時候各地州市制訂出來的發展綱要,最終都會變成一紙空文。

    經濟發展檢查小組組長由許一山擔任。他畢竟是領導小組的祕書長,又是親自審覈各地州市經濟發展綱要的主要負責人。由他來檢查工作,再合適不過。

    他們帶來了陸省長給許一山的一封信。陸省長沒打電話與許一山說,而是改用信件的方式傳達他的指示,可見信函內的內容有多麼重要。

    本次檢查,陸省長將第一站放在衡嶽市,也是有講究的。衡嶽市開工的雲軌項目是全省經濟工作會議之後的第一個大工程。這個工程標誌着中部省開啓了轟轟烈烈的經濟運動閘門。

    這個標誌性的工程,有着示範作用。

    許一山在與省裏來的幾名同志交換了意見之後,帶着陸省長的信回到家裏。

    陳曉琪見他回來,趕緊去準備飯菜。被許一山攔住道:“算了,我不想喫。”

    “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喫,身體怎麼受得了。”陳曉琪柔聲道:“不管多少,喫一口也好呀。你要沒胃口,我陪你去外面喫點東西,好不?”

    許一山看了看她,認真道:“我是真不想喫。你陪我坐坐吧,說說話。”

    陳曉琪乖巧地應了一聲。貼着他在沙發上坐下,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一山,我知道你心裏的壓力很大。這次出事,上面領導沒說你吧?”

    許一山搖了搖頭,嘆口氣道:“領導越是不批評我,我心裏越不安。李市長出事還可以推說是身體不好。這個梁國明,可是與我喝酒造成的胃出血。”

    “那是他咎由自取呀,怪不得你。”陳曉琪哼了一聲,“有些人就是喜歡豬鼻子裏插根蔥——裝象。沒本事喝,還要不要命的喝,這不是明擺着要與你過不去嗎?還有,你以後也要少喝。酒喝多了,早晚會出事。”

    陳曉琪在調進衡嶽市工作後,整個人似乎都變了。

    過去,她稱呼許一山都是連名帶姓一起叫,而現在,她在稱呼上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不再直呼“許一山”三個字,而是改用了“一山”,將姓徹底丟到了一邊。

    許一山在剪彩儀式上的講話,讓站在臺下的陳曉琪心裏充滿了崇拜感。那時候的她,就像一個小姑娘一樣,仰着頭看着臺上神采飛揚的丈夫,內心泛起一陣陣的漣漪。

    女人看男人,第一印象還是外觀。許一山的俊朗帥氣在當時的茅山縣有口皆碑。就好像她被譽爲最美縣花,而許一山在女人圈裏,被一致推爲男神一樣。

    當然,那時候的許一山並沒引起陳曉琪的注意。世上無醜男,每一個男人都有他獨特的風格和氣質。許一山引不起陳曉琪的注意,在於許一山只是水利局的一名小科員的身份。

    楊柳還是先於陳曉琪認識許一山的。楊柳是個顏值控。她在得知水利局有個叫許一山的帥哥後,她找了一個藉口親自去了一趟水利局,親眼看到了一臉陽光的許一山。

    陳曉琪在與楊柳聚會的時候,楊柳就當着她的面,盛讚過許一山是個能讓所有女人都動心的男人。

    當時,陳曉琪還取笑過她。慫恿她與羅舟離了婚,去嫁給許一山。

    楊柳嘆道:“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了,我嫁給他,就是對他的玷污了。不如你嫁給他,你們在一起纔是真正的男才女貌。最主要的是隻有你這個黃花大閨女,才配得上他那樣的男人啊。”

    兩人只當笑話來看,誰都沒認真。直到在一次全縣組織的活動上,陳曉琪才第一次真正認識和接觸到許一山。

    可是許一山給他的印象是油嘴滑舌,完全沒有楊柳說的是個陽光型的男人的模樣。

    女人看男人,心理因素起決定性的作用。陳曉琪之所以看不上許一山,甚至有些討厭他,主要是許一山一開口便讓她把自己介紹給他。而且,那時候魏浩追她正是最熱烈的時候,她滿腦子裏除了魏浩,哪裏還會容得下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陳曉琪主動找上門來拉許一山去登記結婚,還真是一時的衝動。她一來是想氣氣魏浩,二來,她需要一個人來將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全部埋葬。

    在陳曉琪的內心深處,她想的是借許一山的人,不想要他的身。她賭了一把,賭許一山不會違揹她的意志去佔有她的身體。事實上,她真賭贏了。

    她對許一山的態度改變,應該要從洪山鎮發大水開始。許一山勇炸洪橋,疏散羣衆,在她心裏引起了巨大的震撼。她開始正視起這個男人來,得出一個讓她永不後悔的結論。這個男人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值得託付。

    她開始爲他驕傲,又爲他擔心。

    她始終認爲,這個心裏裝滿天下百姓的人,根本就不懂得保護自己。

    “我當時態度要是再堅決一點,國明就不會喝那麼多了。主要是我這個人還是存在英雄主義,怕丟面子啊。”許一山自責道:“老婆,我要不要主動向首長檢討?”

    陳曉琪笑道:“你傻啊。首長沒找你麻煩,就是故意要放你一馬的。你還想弄個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許一山不接地看着她,遲疑着道:“說不定首長在等着我主動呢?”

    陳曉琪伸出一根如蔥的手指,在他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首長會有那麼多心思與你玩主動認錯的遊戲?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有了陳曉琪這一番安慰的話,許一山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

    他從身上拿出陸省長的信揚了揚道:“老婆,首長讓人給我帶了信來。我去書房看信去了。你在這看電視吧。”

    陳曉琪看了一眼他手裏的信,不滿地噘起嘴道:“什麼機密信件啊?還要躲起來看。我看看。”

    許一山拒絕道:“不行,你好好看你的電視。”

    他起身往書房走去,留下陳曉琪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