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調進市委接待辦工作,陳曉琪確實起了重要作用。
這裏面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如果不是她,楊柳想這麼快就調上來很難。
事情的起因在於陳曉琪幾天前在市委大院偶然遇到了新晉常委周琴。大家都是老熟人,陳曉琪又是書記夫人,周琴便主動與陳曉琪打了招呼。
陳曉琪患病期間,外面風傳周琴與許一山存在不清不楚的關係。雖然這件事最終被證明純屬子虛烏有,但作爲女人,陳曉琪的心裏還是有着無風不起浪的芥蒂在裏面。
周琴是大美女,容貌絕不比她陳曉琪差。且她還有一個衡嶽首富的父親周鶴。無論家庭條件,還是個人條件,周琴與陳曉琪都是不分伯仲。
追求周琴的人,與當年追求陳曉琪的人一樣,能排成長隊。但不知什麼原因,周琴對誰都沒興趣,看誰都看不上眼。
即便長寧縣原縣委書記梁國明,在她這裏碰了幾次壁後,也心灰意冷地撤兵走人。
冷豔孤傲的周琴,就像一朵吐露幽幽暗香之花,開在絕壁上,孤芳自賞。
世界上的女人,潛意識裏都有嫉妒心理。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往往能讓她不知不覺豐滿起自己的羽翼,抵擋來自對方的侵擾。
就以陳曉琪來說,她對周琴,就懷着不友好的心態。
兩個人客套地聊了幾句,陳曉琪突然問周琴,“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周琴狐疑地看着她,笑道:“小琪,你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嗎?你只要給許書記隨便說一句,他都能幫你辦好啊。”
陳曉琪嘴一噘,哼了一聲道:“我不找他。你能幫就幫,不能幫就算了。”
周琴見陳曉琪不高興的樣子,便好奇地問:“你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
陳曉琪便說道:“我想把楊柳調來市裏工作,你不會爲難吧?”
周琴楞了一下,笑道:“調動一個人,組織上是有規定的。只要楊柳合符調動需要,應該不會有問題。這件事你就交給我吧,我瞭解一下情況再說。”
第二天,周琴便給陳曉琪打來了電話,告訴她楊柳調動工作的事已經落實。
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來,周琴是真心在幫她。而且效率極高。
當然,以她市委常委的身份,調動一個人的工作本身就是舉手之勞。
陳曉琪本來並不抱希望周琴會幫她。沒料到周琴不但幫了她,而且速度遠超她的想象。於是,她對周琴的印象好了一半,至少沒有了原來的敵意了。
三個人一桌菜,兩個是絕世美人,許一山這頓飯喫得很開心。
陳曉琪特意開了一瓶酒,非要拉着楊柳一起喝。說是慶祝她能順利調來市裏工作。從此以後,她就不會孤零零的一個人,下了班就只能窩在家裏,哪裏都不想去。
楊柳紅着臉,她本來是來請陳曉琪出去一起喫頓飯的,目的是感謝她幫自己調來市委上班。但陳曉琪不願意去外面喫。她解釋說,晚上老公許一山會回家喫飯,他們是約好的。
在陳曉琪的堅持下,楊柳只好留下來。
陳曉琪幫着楊柳調動工作,是因爲楊柳在她面前抱怨了好幾次。她不想繼續留在茅山縣,不是她對工作不滿意,而是她現在覺得看到茅山的山山水水,心裏就感到特別的空虛。
自從與羅舟辦了離婚手續後,楊柳堅決與彭畢斷了關係。
楊柳此舉,讓陳曉琪很不解。她好奇地問過,既然過去你們冒着風險偷偷摸摸,現在離了婚,可以光明正大了,爲何反而還要斷了?
也就是說,楊柳希望調進市裏工作,本意就是躲避彭畢的糾纏。畢竟,在一個縣裏工作,接觸的機會太多。何況彭畢還是縣長,找藉口找她,她幾乎沒有任何推辭的藉口。
兩個女人喝了酒後,臉上的顏色燦爛得如同盛開的桃花。
楊柳顯然不勝酒力,只喝了一杯後,人便有些坐不穩。
陳曉琪執意要留楊柳在家休息,楊柳渾身軟癱,只好答應。
許一山喫過飯後,回去書房工作。自從當了市委書記之後,他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衡嶽市存在的問題太多。即便倒下去了三個常委,整個班子未必就可以齊心協力。
關鍵是財政困擾,這是擺在他面前最大的一個難題。
從目前局面看,整個衡嶽市就是一個巨大的工地。工地都在等米下鍋,米從何來,這是核心問題。
找銀行貸款這條路似乎已經走不通了。銀行現在死守着一個原則,還舊賬,借新債。否則,撤了行長,也沒辦法。
江山重工承諾的百億入衡,即便到位,他也不能挪作他用。唯一的希望,就只寄託在陸代書記的身上。
這次從燕京回來,他將王書記的意見巧妙地轉達給了陸代書記。相信他已經完全領會了話裏的含義。陸代書記表示,他來給衡嶽市財政想辦法,這個辦法應該就是落實配套資金的問題。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突然有了失眠的症狀。
書房門悄無聲息推開,陳曉琪身着薄縷,笑意盈盈進來了。
儘管生過了孩子,陳曉琪的身材還如少女一樣,卻又比少女成熟。薄紗之下,她玲瓏的身體曲線畢露,令人看一眼便會血脈噴張。
她反手關了門,將一根手指豎在脣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許一山趕緊示意她,隔壁還睡着一個楊柳。
陳曉琪臉上露出一絲搞怪的笑容,她一手摟着許一山的脖子,坐在他的雙膝之上,貼着他的耳朵逗他道:“刺不刺激?”
“刺激?”許一山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哭笑不得道:“你還小啊?什麼刺激呀。快回去睡覺。”
陳曉琪噘起嘴道:“我不。我怕我睡熟了,你偷偷爬到她牀上去。”
她說完,自己先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來。
許一山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心裏想,如果陳曉琪知道他和楊柳在雲霧山頂避雨的事,她還會開這樣的玩笑嗎?
“對了,我問你,她調市裏來工作,是不是你找人打了招呼?”許一山收斂心神,正色問她道。
“是又怎麼樣?”陳曉琪不屑說道:“你許一山現在是堂堂的市委書記,調一個人還需要看人臉色嗎?”
許一山無奈道:“你這樣做,別人會說我許一山利用職權謀私啊。”
“謀私?”陳曉琪喫驚地看着他問道:“楊柳是你的私有財產嗎?如果不是,謀的又是什麼私呢?”
許一山嘆道:“老婆,你自己也在體制裏,你難道不知道體制內的複雜?”
陳曉琪不耐煩說道:“我不知道。我也懶得知道。別人想怎麼說,就讓他們去說。反正,在這件事上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許一山道:“總之這件事辦得不是很好。”
“難道你想讓我把楊柳退回去茅山呀?”陳曉琪哼了一聲,“誰敢這樣做,我就與誰撕破臉皮。”
她說完,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回去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