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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9章抓還是放?

    龔偉離開,所有人手心裏都捏着一把汗。

    他坐的車一刻也沒停留,直奔部省國際機場。

    如果不出意外,一個小時後,他將坐在直飛美利堅國的飛機上,俯瞰腳下這片大地。

    車上的龔偉微閉雙眼。在他內心深處,此刻正激盪着一股“鰲魚脫卻金鉤去,搖頭擺尾再不回”的感慨。此次回國之行,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挫折。他從來就沒想過還會有人打他的注意,還會有人敢無視他父親的存在。

    他從小出國,雖說他的經歷並無什麼風浪,似乎一切都順水順風。但是,他一直不甘於做一個平凡的人。

    國外十幾年的生活,讓他深深懂得,一個人只有掌握了財富,纔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以他父親龔輝的本來意願,他在國外讀書回去後,憑着國外金燦燦的的憑,他完全可以子承父業,在國內的政壇上叱吒風雲。

    然而,他的想法卻與父親截然相反。他不認爲手裏掌握了權力,就是人生贏家。何況,國內政治風雲變幻得實在太快。今天或許還是人上人,明天就完全有可能淪爲階下囚。

    政治,永遠都是一場爾虞我詐的大戲。所有人紛紛粉墨登場,拼盡全力要在舞臺上立住足。當一個人的風光掩蓋住所有人的風光時,他也就成了衆矢之的。

    在龔偉的世界裏,金錢財富纔是人生追求的終極目的。

    不可否認,父子倆在對他未來的人生規劃上有過分歧。龔輝始終堅持,兒子回國從政是最好的選擇。畢竟,他已經爲兒子打下了一片江山。

    但是,龔偉卻反對父親的想法。他在國外生活的第五年時,就下定了決心,他的世界在海外。

    愛子心切的龔輝,最終敗在兒子手下。在龔輝看來,兒子從小出國,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生活,讓他這個做父親心存愧疚。

    送龔偉出國讀書,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龔偉在國內的成績確實不敢恭維。這小子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讀書之上,他花錢如流水,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往女人堆裏鑽。

    有一件事龔輝深埋在心裏。那時,他和妻子都在忙工作,無暇顧及兒子生活。於是,在妻子的建議下,他們請了一位容貌姣麗的女人來照顧龔偉的起居。

    女人三十多歲了,丈夫是一個開出租的司機。

    她每天只需要給龔偉做兩頓飯,簡單打掃一下衛生。龔家給她開每月四千塊的工資。

    四千塊錢在當時的部省城,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在女人進入龔家半個月之後,他妻子有次臨時回家拿東西,在打開門的一剎那,氣得臉都綠了。

    客廳沙發上,龔偉正與女人糾纏在一起。

    龔偉看見他媽突然回來,暴怒地揮手打掉沙發旁邊的電話機,衝着他媽大吼,“滾出去,滾出去!”

    龔偉妻子氣怒交加,只好轉身出來,順手帶上門,靠在門外牆上哭泣。

    畢竟,那時的龔偉纔不滿十三歲啊!

    事後,龔偉承認,是家裏的保姆誘惑了他。龔輝一怒之下,讓人抓了女人,判了她一年。也是那次的事發生之後,堅定了他們夫妻要送龔偉出國的念頭。

    其實,起初龔偉是不願意出國的。他知道沒有父母的保護,他在國外就是一個孤魂野鬼。但是,他在國內已經呆不下了,女人的出租車司機丈夫滿世界在宣揚,他要宰了欺辱他妻子卻滿嘴謊言的龔偉。

    龔偉自己心裏明白,那是什麼人家誘惑他?而是他那天起牀出來上廁所,恰好看見女人彎着腰在擦茶几。她胸口露出來的半個雪白的奶,直接讓他雙眼噴火。

    本來,他一個十三歲的小孩,是奈何不了一個年輕力壯的三十歲的婦女的。在女人強烈反抗的情況下,龔偉衝到廚房拿了一把刀威脅女人,若不從他,先殺後奸。

    這件事最終以女人判刑,龔家暗賠償女人丈夫五萬塊,龔偉出國迴避結束。

    機場高速上,龔偉乘坐的小車風馳電騁。在他車後,一輛掛着外地車牌的車緊跟而行。

    車裏,費勁的眼睛一刻都沒敢離開前面的小車。

    但是,他不能行動,他需要等待命令。

    聶波在電話裏已經明確通知了,必須要等到他親自下令纔可以動手。

    車裏除了費勁,還有幾個荷槍實彈的幹警。

    費勁很急,再過幾十分鐘,龔偉就將踏上飛機舷梯。一旦起飛,大家便都只能望空興嘆了。

    他終於坐不住了,電話打給聶波。

    “聶書記,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他焦急提醒聶波道。

    電話裏,聶波聲音很低,他叮囑他,嚴密監視,不得跟丟。現在,他也在等許書記的命令。

    此刻的許一山,比誰都不輕鬆。

    龔偉借給父親慶生的機會出逃,早就在他的預料之。這也是他唯一一個脫逃的機會。

    明知龔偉就要逃脫了,他卻不能下命令阻止。因爲他的命令一下,一切都沒回旋的餘地了。

    他深知,龔偉不會束手就縛,龔省長也不會讓他計劃實現。只要他一動,整個全局都會動起來。

    他只有把電話打到陸書記的手機上。

    “陸書記,他要跑了。”他沒點名,但兩個人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陸書記那邊沒有說話。

    “他只要上了飛機,一切都將不可挽回。”

    陸書記還是沒出聲,過了好一會,話筒裏傳來陸書記一聲沉重的嘆息,一句話沒說掛了電話。

    許一山懵了。陸書記這是什麼態度?是抓?還是放?

    聶波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老大,他們已經進入機場路了。”

    “等等。”

    “老大,他們已經進入候機廳了。”

    “我知道了。”

    “再不動手,可能就晚了。”聶波焦急地催促起來。

    “撤吧!”許一山突然下了命令,“所有人都撤回來。”

    “放棄?”聶波急得要跳起來,“老大,行動不能取消啊。”

    “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你聽不清楚嗎?撤!”許一山眉頭緊皺,咬着牙說道:“聶波,聽指揮。”

    “不,我要行動。”

    “你敢!”許一山突然暴怒起來,“你敢亂來,我直接下令撤你的職。”

    “撤職就撤職。”聶波氣呼呼說道:“我總不能讓這條魚就這樣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