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胡進就像一顆耀眼的政治新星一樣。在所有人看來,他的光芒足以讓他順利踏進燕京委員的行列。根據現實情況看,他的鋒芒無人能及,無以匹敵。
燕京委員是權力核心的基礎。只有進入委員行列,纔有機會向更高的權力中心進發。
因此,進入燕京委員的行列,就成了胡進一直努力的目標。
就連許一山都堅定地認爲,胡進進入委員行列是不會存在任何爭議的。他的從政經歷可以看出來,他是作爲重點培養的種子在向既定目標出發。
然而,胡進居然在五年一屆的選舉中名落了孫山。
這是一個很令人意外的結果。但事實就是這麼一個事實。胡進在最關鍵的時刻,與權力失之交臂了。
讓胡進更不能接受的一個現實是,他落選,梁國明卻輕鬆入局。
圈內人都知道,這些年來,梁胡之爭一直就沒停過。他們都在暗中角力,互相較勁。因爲他們都知道,一山難容二虎。一個成功了,必定會有一個人落敗。
過去,胡進從沒將梁國明視作真正的對手。在胡進看來,梁國明完全就是個不堪大任的人。
兩人的從政經歷也有着天地之別。胡進起點高,一開始就在燕京大部委工作。而梁國明那時候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祕書。
胡進外放鍛鍊,入手就是地市級主要領導。梁國明涉足仕途,是胡進手底下的一名普通縣委書記。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有着不少的差距。
那時別說胡進,估計沒有人會認爲梁國明會成爲胡進最強勁的對手。
讓胡進第一次感到警覺的是梁國明突然從縣委書記的任上,跨省調動去霞山任職。以胡進的聰明與敏銳,他不能不明白這其中蘊含的奧妙。
通常,地方縣委書記跨省調動的可能性幾乎爲零。梁國明的調動,其實就是在向外界傳遞一個強烈的信號。
當胡進開始正視梁國明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梁國明拋下了一段不少的距離。
梁國明赴任山城,胡進榮升中原,看似都高升了,而且不相上下。但是細心的一留意,便會發現不少的玄機。
胡進履職中原省,中原省在華夏只能算是一個普通的大省。在政治、經濟上都沒有特別的意義。梁國明的去處明顯就不同,他履職山城。山城是華夏爲數不多的直轄市。
通常,履職直轄市是進入權力圈子的必經途徑。
何況,山城在華夏國經濟上的重要性,絕不亞於燕京的政治意義。
當這種情況出現時,胡進才後知後覺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有了對手。
接下來發生的事,胡進都感覺到自己慢了梁國明一拍。但是,他是不甘心失敗的。他奮起直追,企圖在最後的角逐中勝出。
可是,一切都功敗垂成。梁國明一騎絕塵,遙遙領先。而他,只能將自己封閉在狹小的空間裏,反思自己失敗的原因。
廖小雅顯然很擔心胡進。胡進作爲她唯一的妹夫,她不能置之不理。
許一山嘴上答應去試試,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從哪下手。
京城出身的胡進,眼裏那會有梁國明的存在啊!
然而,現實就是現實。現實容不得想象。現實是真實殘酷存在,要想改變現實,就必須有一場刀光劍影的鬥爭。
正如廖小雅擔心的那樣,胡進的思想,註定他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在許一山答應去勸說胡進之後,廖小雅不再提及這件事,而是將話題轉移到了考察上來。
燕京本次安排人來考察他許一山,主導者正是梁國明。
這就讓許一山有些疑惑了。按理說,梁國明不可能不知道廖小雅與胡進的關係。他更清楚胡進與許一山曾經是以兄弟相稱的同學。
他派廖小雅來考察許一山,背後是不是藏有隱情呢?
廖小雅一開口便道了出來,廣中經濟協作區一旦落地,擔任協作區主要領導人的人,將進入燕京組織部門直管幹部。
根據燕京領導的意見,未來的廣中經濟協作區將成爲副部級單位。甚至在某些層面要超過絕大多數的普通省。
言外之意,經濟協作區的負責人將成爲僅次於燕京部委正部級的領導幹部。
許一山試探地問:“如果考察沒通過,是不是預示着經濟協作區落地困難?”
廖小雅毫不遲疑地點頭道:“肯定的。這選拔幹部,就好比行軍打仗一樣。行軍打仗講究一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選拔幹部亦如此。在合適幹部爲選拔出來之前,項目落地就會很困難。因爲,上面擔心羣龍無首。”
“如果是這樣,我倒有個想法。”許一山小心翼翼說道:“我建議,上面另選人考察。”
廖小雅一愣,似笑非笑道:“你的意思,送到手的官不要?”
許一山苦笑道:“怎麼是送到手的官啊?我是擔心,萬一對我的考察沒通過,經濟協作區項目會受到影響啊。小雅,說真心話,我並不在乎自己能走多遠,能坐上多高的位子。只要項目落地,我寧願什麼都不要。”
廖小雅正色道:“組織上的決定,你怎麼能有不同的意見呢?再說,我們考察選拔一名幹部,絕不是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放心吧,除了對你的考察,我們還有另外的考察對象。”
許一山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能不能透露一點,除了我,還有誰在本次考察之列?”
廖小雅搖搖頭道:“對不起,這是工作機密,也是工作紀律。我不能對你透露任何信息。”
許一山嘿地笑了,道:“我這人就是好奇。其實,我並不關心。”
廖小雅道:“你要知道,如果考察通過了,你可能就要辭去現在的所有職務。你願意嗎?”
“我有選擇的權力嗎?”許一山道:“你剛纔還說了,組織決定的事,我個人只有服從和配合的資格。”
廖小雅遲疑片刻,低聲道:“許一山,你要想清楚。經濟協作區這件事,風險很大。”
許一山嚴肅道:“那件事沒有風險呢?只要是爲社會發展有貢獻,這個風險就值得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