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智氣呼呼地坐下，眼神陰沉地在江炎與姜懷義父子身上來回掃視。
姜家衆人都互相交談着，聊着一些有的沒的。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家主到！”
姜百川走進了年會大廳，身後跟着他的那位貼身管家龍叔。
姜百川一出現，年會現場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站起身，做出了一副恭敬地模樣。
姜百川走到了江炎他們這一張餐桌，坐在了主位上，然後微笑着說道：“大家都還好嗎？”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回道：“家主安好？”
姜百川擺了擺手，笑着說道：“我很好，大家都坐下吧。”
所有人這才都落座，姜百川瞥了一眼江炎，然後說道：“今天是咱們姜家一年一度的年會，是一個喜慶的日子。但是想必大家都看出來了，今年跟往年有些不同。”
這時，一名年紀與姜百川相仿的老者說道：“二哥，今年是跟往年不一樣，沒有以前那麼鬧騰了。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年紀大了，就喜歡安安靜靜地喫頓飯，這纔像是一家人嘛，往年的年會搞得跟參加其他宴會差不多。”
姜百川笑着說道：“嗯，今年的年會是我督促人辦的，爲的不光是咱們一大家人安安靜靜喫頓飯，同時還聊聊天。來，準備上菜吧！”
龍叔立刻對宴會廳那些侍者們揮了揮手，侍者們開始上菜，一道道精美地中西餐菜餚被端了上來。
姜百川指着烤好的火雞，笑着說道：“來，大家把火雞都分一分，聖誕節喫火雞，這可是傳統。”
距離火雞比較近的年輕一點的人主動站了起來，將火雞切成一份一份。
“我來分吧！”
姜懷智主動站了起來，拿起刀叉就將火雞給大卸八塊，他先給姜百川分了一條雞腿，然後將另一條雞腿分給了他的父親，也就是剛剛說話的那位老者。
隨後，他將火雞依次分給了一些家族的高層們，基本上分的還算比較均勻。
但是最後他故意剩下了一塊雞屁股，讓人端到了江炎的面前。
“姜炎，真不好意思，就剩下最後一塊了，雖然是個雞屁股，但是你不會嫌棄吧？”
江炎知道姜懷智是故意這樣做的，就是誠心想要噁心他，報復剛纔江炎對他的無禮。
像姜家這樣的豪門世家，礙於身份，根本沒有人去喫雞屁股。
分火雞的時候，雞屁股會留在盤子裏，也算是象徵着家有餘慶，年年有餘，討個好兆頭。
許多人看到江炎分到了雞屁股，都不由竊笑，想看他出糗。
江炎用叉子叉起了雞屁股，反覆仔細地觀摩打量。
這時，坐在旁邊一桌的一名姜家少爺故意說道：“姜炎，你打量什麼呢？是在考慮怎麼下嘴嗎？”
許多姜家年輕一輩的人都不由笑出了聲，饒有興趣地看着江炎。
姜風忍不住說道：“姜炎，你沒事吧？在胡說些什麼呢？”
江炎看向了姜風，義正言辭地說道：“我當然沒事了，我也沒有在胡說，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心痛嗎？”
姜風看到江炎一副賣關子的樣子，擔心自己掉進他的套裏，不敢接話。
江炎站了起來，高舉着雞屁股，問道：“諸位知道我爲什麼心痛嗎？”
姜懷智以爲江炎要作妖，沉着臉說道：“姜炎，一個雞屁股而已，你不想喫就放下，用得着在這裏裝瘋賣傻的嗎？真是丟臉。”
江炎轉頭看向了姜懷智，指着他說道：“對，真是太丟臉了，你們這些人真是太丟臉了，居然還有臉喫火雞，我都替你們感到丟臉。”
姜懷智愣了一下，還以爲江炎得了失心瘋，居然當衆辱罵衆人。
不過他正好借這個機會，讓所有人都來排擠江炎。
“姜炎，你是喝多了嗎？你這是在當衆侮辱長輩們嗎？”
江炎高聲地回道：“我可沒喝多，我清醒的很啊，這滿滿一屋子的人，都喝醉了，就我一個人清醒。咱們的家族就像是這隻火雞，被人一刀一刀地切着分吃了，而你們還在這裏舉杯慶祝，真是丟臉啊！”
姜懷坤站了起來，瞪着江炎說道：“你鬧夠了沒，再胡說八道，我讓人把你趕出去！”
江炎看了一眼姜百川，看到姜百川沒有任何地神色變化，一副穩如泰山地樣子，就知道他默許自己繼續鬧下去。
他今天就是來奉命鬧事的，而且要把事情鬧大。
“誰說我胡說八道？誰不讓我說下去，誰就是心虛了！”
姜紂看着江炎的表演，雖然不知道江炎想要做什麼，但是他十分配合地笑着說道：“我倒是很想聽一聽，姜炎爲什麼心痛？什麼叫我們都喝醉了，只有你清醒，你以爲自己是屈原嗎？咱們今天過的是聖誕節，不是端午節。”
許多與姜紂關係不錯的人，頓時都笑了起來。
江炎毫不在乎他們的嘲笑，繼續說道：“好，既然姜紂你想聽，那我就講給你，講給在座的諸位聽一聽。不久前，經過家族高層商議，把我安排進入了審計部門當副主管，我去了之後，可謂是勞心勞力，恪盡職守。”
“我把我不在家族這三年的審計業務資料全都複驗查看了一遍，我發現這三年來，家族產業的總利潤在不斷地大幅度下滑。三年時間，產業利潤從一萬三千五百多億美元下滑到五千五百多億美元，整整下滑了八千多億美元。”
聽到江炎這番話，年會現場頓時變得安靜了許多。
對於家族產業利潤下滑的事情，他們絕大部分人都是不清楚的，就算知道自己管理的產業利潤在下滑，也沒想到家族產業總利潤會下滑如此之巨大。
江炎掃了一眼衆人，大聲地問道：“這就是我心疼的原因，你們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