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早飯,姜久直接來到公司。陸謹行的手機一直打不通,頭條新聞的熱度絲毫未減。
陸家與夏家聯姻失敗,陸謹行當衆取消婚禮,不僅令夏繁星顏面掃地,同時也狠狠打了陸家的臉。
這兩天各報刊雜誌的記者們,全部蹲守在陸家和夏家附近,等待當事人出現。
可從訂婚當天,陸謹行就沒有露過面。而夏繁星從訂婚禮現場離開後,也一直沒有再出門。
越是見不到他們的人,各種小道消息越是滿天飛。臨近中午,姜久獨自開車從公司出來,直接來到聞家附近。
她想了一晚上,如果紀塵都不知道陸謹行的下落,那就只有聞兆年。
不多時候,一輛白色跑車開出別墅大門。姜久看到坐在駕駛室裏的聞兆年,立刻踩下油門,提速跟上去。
白色跑車駛入車道,聞兆年雙手握着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瞄着後面尾隨的車子,不禁勾了勾脣。
還算這女人聰明。
對於姜久,聞兆年並不怎麼看好,但想起還躺在醫院裏病歪歪的好兄弟,他就忍了吧。哎,難得他想做回好人。
不多時候,白色跑車開進一傢俬立醫院。姜久把車停下,小心翼翼跟在聞兆年身後,走進住院部。
病房中,年輕護士將針頭從男人手背中拔出,溫柔的笑道:“三少,你下午還要輸液,等下可以用熱毛巾敷一敷手背。”
陸謹行坐在牀邊,低低應了聲。
見他迴應,年輕護士立刻心花怒放,“三少餓了吧,想喫什麼?喝粥可以嗎?”
“謝謝。”陸謹行斂下眉,又回了兩個字。
年輕護士紅着臉,連忙轉身出去拿粥,一顆心都要飛出來。天哪,她竟然可以給陸家三少拿粥耶!
姜久跟在聞兆年身後進來,可那個男人在護士站停下,興致盎然的同一羣小護士有說有笑。
姜久等了下,見他還沒離開的意思,只好自己上樓,逐個病房去找人。
三樓VIP病房,環境清幽。姜久放輕腳步找尋,很快在最大的病房裏發現男人熟悉的身影。
她立刻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男人背對大門,正站在窗邊。他身上穿着藍白條的病號服,身材依舊高大挺拔,只是微微顯露的側臉,透着一抹蒼白。
姜久隔着不遠的距離,看着男人的背影,一顆心撲通亂跳。
陸謹行站在窗前,深邃幽暗的眸子望着外面。他早已聽到開門聲,但沒轉身,以爲是護士去而復返,所以不想搭理。
身後的人半天沒動靜,陸謹行偏頭看眼身後的女子時,兩道銳利的視線,直直落在姜久臉上,“怎麼是你?”
“咳咳。”剛一開口,陸謹行就用手抵住脣,猛地咳嗽起來。
姜久幾步走到他的面前,“你哪裏受傷了?”
男人冷着臉,“我沒事。”
簡單的三個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陸謹行抿起脣,問道:“誰給告訴你,我在這裏的?”
他起身拉開門,毫不客氣的趕人,“不好意思,我想一個人呆着,不想見你。”
姜久上前兩步,看着他的眼睛問道:“是不是你救我出來的?”
“不是。”
“……”
“你爲什麼沒有訂婚?”
“我訂不訂婚,與姜小姐無關。”這個男人每句話都很噎人,姜久被他堵的啞口無言。
“如果你就是跑來跟我說這些,那我不能奉陪。”陸謹行準備關上門,姜久扣住門板。他不敢用力,生怕傷到她。
“姜小姐是不是找錯人了?英雄救美這種事,不應該是你未婚夫做的嗎?”
姜久仰起頭,看着男人憔悴的俊臉,鼻尖一酸,“陸謹行,你撒謊,救我出來的人就是你。”
聞言,陸謹行低笑聲,泛起青色胡茬的下巴微微擡高,“是不是我,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
姜久喉嚨裏卡着這四個字,卻又怎麼都說不出口。她怔怔望着他,喉嚨裏酸酸的難受。
須臾,陸謹行放開手,側身倚在門前,似笑非笑道:“姜久,你以爲,你和薛鬱演的戲能騙過我嗎?”
“……”
“明知你們是演戲,可我還是會嫉妒,會生氣。我很想讓你也嚐嚐那種滋味,所以我親手把那張訂婚請柬送到你的手上。”
姜久臉色一點點變的蒼白。
“但是,我終究還是狠不下心。”陸謹行單手抵着門框,忽然勾了勾脣,“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爲什麼你一個人就決定了?”
“你選擇霍家,放棄我。可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知道我的心會痛嗎?”
“我……”姜久動了動嘴,在他幽怨的眼神中,一顆心瞬間揪緊。
“呵呵。”
“你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剋星?要不然爲什麼自從遇見你,你就一直都在惹我生氣?”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麼氣我。”
陸謹行俊臉低垂,氣息有些不穩,道:“如果哪天你真的把我氣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陸謹行這個人了……”
男人斥責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姜久淚眼婆娑的模樣。姜久原本不想哭,但此時此刻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噼裏啪啦落下來。
她眼前的視線,變的一片模糊。
陸謹行望着她通紅的眼睛,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爲什麼要哭?”
男人擡起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的眼淚,“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姜久哭聲壓抑,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分外憔悴。陸謹行嘆口氣,無法剋制的將她擁入懷裏,“別哭。”
半響,陸謹行俯下臉,薄脣抵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道:“久久,你知道嗎?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看到你的眼淚,我就會心軟,就會無條件對你投降。”
聞言,姜久緊緊咬着脣,眼淚流的更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