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行坐在牀上,邊上椅子裏有人,看背影應該是個年輕女人。
“你是什麼人?”女護士警惕着走過來,朝坐在牀邊的女子看過去。當她看到姜久那張臉時,不禁瞪大眼睛。有關陸家三少與姜久的新聞不少,小護士平時很愛看八卦,見到姜久時一眼就認出來。
姜久目光淡淡的,什麼話都沒說,她看眼護士手中的餐食,主動伸手接過來。
坐在病牀中的男人,瞥眼一臉失神的小護士,沉聲道:“謝謝你。”
“……三少客氣了。”護士禮貌的回了句,不得不識相的離開。哎,原本還以爲能照顧三少呢,誰想到根本沒機會!
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聞兆年雙手插兜走進來,看眼坐在病牀邊的女子,冷笑聲,“哎喲,這是誰啊?”
“姜小姐是怎麼找到這裏的?”聞兆年走上前,盯着姜久質問。演戲要演全套纔好玩嘛。
姜久低下頭,“我跟在聞少的車後面。”
“嘖嘖嘖,姜小姐真是厲害啊。”聞兆年故意拍了拍巴掌,神色透着嘲諷,“霍氏集團的事情還不夠姜小姐日理萬機?還有空玩跟蹤?”
“咳咳咳——”
牀上的男人忽然咳嗽起來,姜久急忙走到邊上倒水。陸謹行黑眸沉了下,盯着聞兆年的眼神有些冷。
嘶!
聞兆年被男人凌冽的眼神震懾,心中一百八十個不高興。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這話在陸謹行這裏,完全相反。
“喝點水。”姜久倒杯溫水過來,輕輕放到陸謹行手裏。
她微微嘆口氣,看向怒目而視的聞兆年,道:“聞少,我只是想來看看他,並沒有任何惡意。”
“看他?”聞兆年眉頭緊蹙,“你還想他……”
這次不等聞兆年說完,陸謹行冷着臉,先開了口,“你公司不是還有事嗎?我很好,不用你惦記了。”
聞兆年薄脣緊抿,顯然被氣的不輕。好好好,嫌他礙眼是嗎?那他走還不行嗎?他算是看明白了,這男人就是過河拆橋!
啪!
病房門關上,聞兆年氣哼哼離開。姜久坐在椅子裏,秀氣的眉頭蹙了蹙,“其實沒關係的,他也是爲你好,擔心你纔會說那些話。”
陸謹行上半身靠着牀頭,“我餓了。”
聽到他的話,姜久動作麻利的把粥倒入碗裏,又把勺子遞過來,“粥有點燙,慢慢喫。”
男人挑了挑眉,深黑的眼眸落在姜久臉上,“我是因爲救你才發燒的,你就是這麼感謝我?”
姜久猶豫片刻,才伸手拿起湯勺,動作溫柔的喂他喝粥。在她的印象中,上次喂他喫東西,也是他爲救自己傷了手,故意賴皮整她。
回想起那段時光,姜久心中五味雜陳。她鼻尖又有些泛酸,那些共度的日子,原來全都寄存在她的心底深處,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忘記。
只是,一碗粥還沒喫完,姜久的手機就響起來。
電話那端,阿遠的聲音染着慌亂。姜久臉色變了變,緊接着,陸謹行的手機也響起來,通話內容與姜久幾乎相同。
娛樂城項目出了大事!
二十分鐘後,姜久瞭解到事情的全過程。今天下午,娛樂城施工現場突然發生塌方,幸好塌方發生時,工人們都在休息區,現場沒有人員傷亡。但發生如此嚴重的塌方事件,一時間引來各方的激烈報道與關注。
姜久掛斷電話回到病房時,發現陸謹行已經換好西裝,“你要做什麼?”
“娛樂城那邊的事情,我可以處理,你的病還沒好,留在醫院繼續輸液。”
陸謹行低頭看着她,“這次的事情太大,你一個人處理不來。”
塌方事件確實鬧的很大,從工地那邊傳來消息,到被記者實時報道,整個過程太緊密。娛樂城項目自從開始運作就備受雲市各方關注,尤其霍氏集團與陸氏集團共同開發,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有太多人希望這個項目出事,所以今天的情況姜久心中也算早有預料。
“可是你的身體……”
陸謹行勾了勾脣,笑道:“放心吧,我已經退燒了。”
隨後,他沒有再多說,直接拉起姜久往外走。
走出醫院大樓,紀塵的車剛好停下,他打開車門跑過來,見到姜久時怔了怔,但很快臉色又恢復如常,“三少,姜小姐。”
“嗯。”陸謹行應了聲,帶着姜久坐上車。
黑色賓利開出醫院,一路趕往娛樂城。去時的路上,姜久手機一直在響,不斷有電話打進來。
等到車子開到娛樂城時,現場已經被包圍起來。姜久走進工地,親眼目睹塌方的情況時,一顆心徹底沉到谷底。
陸謹行跟在她身後,眼見塌方現場時,也蹙了蹙眉。靠!聞兆年這廝,要不要搞這麼大的動靜?!
當天夜裏,有關娛樂城塌方事故的新聞越來越多,網絡報道持續炒作。剎那間,陸氏集團與霍氏集團股價發生巨大波動。
第二天上午,霍氏集團股價毫無意外跌停,霍氏集團股東們徹底炸毛。出於危機公關,下午一點鐘,由陸氏集團與霍氏集團共同召開記者發佈會,爲娛樂城項目塌方事故回答記者們提問。
下午一點,陸謹行一身黑色西裝亮相在衆人的視線中。他的出現立刻引起波動,取消訂婚禮後,陸家三少始終沒露面,大家沒想到他能親自出席記者發佈會。
須臾,姜久與陸謹行並肩站在高臺中央。娛樂發生的塌方事故涉及面太廣,影響太嚴重,股價跌停後,霍氏集團各方面的業務也連連受挫。從昨天到今天,霍氏集團其他很多項目也陸續暫停。
“請問姜小姐,目前霍氏集團股票跌停,您對於霍氏集團的未來,還有沒有信心?”記者們提問犀利,姜久站在話筒前,微微抿起脣。
“當然有信心。”
倏地,不遠處傳來一道低沉男聲,衆人詫異的轉過頭,在看到出現的男人時,瞬間倒吸口氣。
姜久望着走來的男人,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