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刻意洗了個涼水澡醒醒神,終於在早飯的咖啡幫助下,恢復了精神。
跟哥本哈根已經是下午了的燕子打了聲招呼,路遠走向了佩羅區。
已經提前跟城市獵人調查服務公司的中尉戴維斯坦森打好了招呼,路遠直接來到了他們辦公室的會議室裏。
一到這裏,卻發現不只中尉在,還有一位三十來歲的白人也在。
那人正是之前海倫娜委託自己調查的,跟尼恩位面自己第一位追隨者兼老師維加德一模一樣的,特納·紐曼。
“說去哥本哈根一個月,你還真就耗了三十多天才回來是嗎?”一見面,中尉那興師問罪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光飛機就得坐十多個小時,這種事件不算的嘛!”路遠聳了聳肩,“從我們3月31號到哥本哈根,到4月30號我上飛機回來,正好一個月,童叟無欺!”
“呵!”中尉無奈笑了笑,懶得跟他扯,轉身將他讓到座位上,纔給他介紹說,“這位是特納紐曼,我的老戰友。”
“這是尼克路,如你所見,數學不錯,但這人品嘛,一言難盡。”
“你好。”聽到中尉對路遠的打趣,特納也僅僅是嘴角微微撬了撬,算是表達了善意,伸出手跟路遠握了握,又站了回去。
“你好。”路遠打完招呼,看着特納那張熟悉但又更加滄桑的臉,忍不住試探道,“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總覺得有些熟悉。”
特納聞言一愣,仔細打量了路遠一番,才道,“抱歉,我沒什麼印象。”
路遠見他表情不似作僞,應該是真的對自己這張臉沒什麼印象,心下才確信他跟尼恩位面的維加德沒關係。
至少暫時沒關係。
雖然路遠的臉是被易容裝置改動過的,但大體就是他二十五六歲時的樣貌。如果對方真的是維加德,或者能共享他的記憶,那麼他至少也會有些熟悉感纔對。
雖然已經大概知道,眼前這位與維加德直接關係不大,但畢竟是自己第一位異界老師,路遠還是天然對這位特納紐曼產生了好感。
聽他說對特納有熟悉感,中尉愣了愣,卻也笑着接口道,“這不是挺好的嘛!你們華夏管這叫什麼來着?額對,緣份嘛!”
“知道燕子暫時不回來,你這邊需要個幫手,這不,我特意把特納給你介紹過來,真是緣份啊!”
聽到中尉的話,路遠才知道今天特納紐曼在這裏的原因,不由又看向了他。
後者見他看過來,也衝他點了點頭,表情卻依舊平靜。甚至,還有一絲肅然。
寒暄過後,路遠趕緊問起了正事。
“怎麼?新麥德林那邊有進展了?”
“嗯,多虧了你們燕子!”中尉點點頭道。
“燕子?”
“對,是艾米希爾德那邊透出了新情報。”
“怎麼回事?”路遠不禁好奇起來。
“希爾德那個女人,確實不簡單!”中尉嘆了口氣,“都被新麥德林殺上門了,甚至她自己的家被新麥德林炸平了,她都不願把手裏那個賬本交出來。”
“大概是怕交出來之後,自己沒了利用價值,死得更快吧。”這時特納也插話進來,“畢竟她現在僱保鏢的費用,實際上是那個邁亞斯再掏!”
中尉點了點頭,“而且如果證據鏈完整了,警方也會強制將他們收於官方保護下。按現在的情況看,更容易被那些人找到漏洞。”
“畢竟這麼多年,有太多前車之鑑。”特納接口道。
兩人一言一語,倒是讓路遠將事情聽了個大概。
簡單來說,作爲財務官的艾米希爾德,必然手上有替新麥德林販毒集團洗黑錢的賬本記錄。
新麥德林發現她快被警方控制了,就先發制人將她家裏炸了個精光。
這應該就是路遠從機場接她那天前後的事。
但是,詹姆斯邁亞斯卻跟獵人們透露,艾米希爾德必然還有一本賬本備份,不知藏在哪裏。這是之前他倆關係還沒破裂時,他旁敲側擊出來的。
也正因爲如此,在阻擊掉新麥德林的滅口殺手們之後,邁亞斯不惜自己掏錢僱傭獵人小隊保護,甚至連艾米希爾德也一起帶出了國。
可這麼多天,希爾德那賬本的下落,她一直都不曾鬆口過。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路遠和燕子在哥本哈根遇到他們那天,希爾德被邁亞斯的妻子轟出了門。
只是聽完這些,路遠還是不明白燕子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事情有了進展。
於是趕忙向中尉問了出來。
“呵,這個啊?”中尉笑了笑,“燕子不一直跟着她,還不停把她從男人堆裏往外拉嗎?希爾德能逮到的機會越來越少,後來我們乾脆找了位男性專業人士,特意給她送了過去。”
“男性專業人士?”路遠奇怪道。
“就是呱呱呱叫的那種。”中尉壞笑了一聲道,“還是在瀛洲進修過的,對女人心相當在行!”
“這樣啊!”路遠這才恍然。
不用說,這一招美男計趁虛而入,應該是問出了那本黑賬的下落。
“所以,賬本在哪兒?”想通之後,路遠趕忙問道。
“這就是找你們來的原因了!”中尉嘆了口氣,打開了會議室的投影儀。
只見投影屏上立時出現了一張照片,是在某個路邊拍攝的一棟略顯奇特的建築。
建築正門外牆的中央寫着,“FLEECABANK”兩個英文單詞。
“全福銀行?”路遠順嘴讀了出來。
“對!”中尉輕拍了下桌子,“就是太平洋州際公路,班納姆峽谷的那家分行。”
“那裏算是市郊,但離市區也不算遠,而且距離商業區富人區更近,是很多人藏點兒東西,以防國稅局調查的好去處。”
“希爾德的賬本,就藏在保險櫃167號箱格里!”
聽中尉說道這兒,路遠更加疑惑,趕忙道,“那就去取出來啊?還要我們做什麼?”
“唉,哪裏那麼容易!”中尉嘆了口氣,“那裏雖然只是個市郊小銀行,但因爲業務大頭都是之前提的那些,自然對存取東西的管理相當嚴苛。”
“至少看上去如此!”
“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客戶呢?”
“每個保險箱格都必須兩把鑰匙同時旋轉才能打開。”
“而且進金庫之前,要覈對預留的指紋簽字等信息,確認是客戶本人,或者客戶提前報備的許可代理人才行。”
“現在我們只知道箱格編號,鑰匙指紋簽字全都沒有,希爾德也絕對不會來配合補辦,所以才找你們!”
“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還明搶啊?”路遠不禁吐槽道。
話音剛落,就看見中尉一臉壞笑地看向自己,甚至一旁的特納也搖搖頭嘆了口氣。
“不是,你還真想讓我們搶銀行去啊?”路遠立刻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我可是良民!你居然讓我搶銀行?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演得真像!好像前幾天打劫軍火庫的不是某人似的!】路遠在辦公室裏飆演技,系統卻在那裏吐槽道。
“唉唉,幫助警方拿到販毒黑幫洗黑錢的證據,怎麼叫搶銀行呢?那麼難聽?”中尉趕忙道。
“這都是爲了正義,爲了人民,爲了讓罪有應得的人受到懲罰!”中尉越說越激昂慷慨,彷彿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
路遠不禁白了白眼,道,“那你們自己做啊?找我跟特納做什麼?”
聽到路遠直接親切地叫起了自己的名字,桌子對面的特納不禁也顫抖了一下,一種久違的溫暖感覺從胸膛迸出,看向路遠的眼神也不禁親近了幾分。
這時路遠還忙着跟中尉打嘴炮,不知道在新隊友那兒的好感度,不知不覺增加了不少。
“唉,我們都是在洛聖都警局掛了號的人吶,稍有不慎,一根頭髮絲,一個小動作,甚至被監控器拍到半個眼眶半個嘴角,都可能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只能找你們倆這種剛來洛聖都的新人了!”中尉解釋道。
“是嗎?”路遠對此半信半疑,但看中尉這樣子,也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
正如之前中尉解釋的,以及系統吐槽的那樣,既然這事的行爲邏輯本身是正當的,他的道德潔癖還不至於連這都真排斥。/
畢竟,他不是那種在遊戲裏開車,都不會闖紅燈或者壓實線的人。
否則,也不會有去魯辛軍火庫大鬧的事情了。
之前那樣鬧,除了向中尉和特納表示“自己是個好人”外,還有幾分坐地起價多要佣金的心思。
“行吧,”路遠繼續道,“那,你們的計劃呢?總得有個合適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