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
不用她轉述那否則是什麼，無外乎如何教訓她而已。只是跟直接派出殺手比，肯定要輕微多了。
這下，整個事件的邏輯也算通了。
女人拍下與馬丁的視頻，拿視頻去聖費爾南多要求發佈，被馬丁的手下扣住，並告知了馬丁。
馬丁以介紹工作的名義約女人出來，卻趁機威脅她，讓她把保留的包括原版在內的視頻備份都交過來，但同時，已經安排了殺手在女人家守株待兔。
被黑幫老大這麼一下，任誰回家都不會倒頭就睡，必然會整理一下那些視頻。
不管是乖乖聽話把那些東西交給瑪德拉索，還是把它們做成什麼定時郵件當做自己的護身符，她肯定會先把那些東西找出來確認一遍。
這也是馬丁沒有派人跟着她當監工的原因。
一旦確認她把東西都瀏覽過一遍，躲在衣櫥裏的殺手，便會出來把她解決掉，並且順手將那些視頻也銷燬。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她錄製的那些東西，能夠100%不流傳出來。
儘管路遠總覺得一個黑幫老大的小視頻，貌似並不怎麼影響他的江湖地位。除非……
路遠這時想到了馬丁瑪德拉索特別喜歡的，那些功用特殊的阿茲特克雕像，彷彿明白了馬丁的難言之隱。
然而妮婭的另一個問題，卻讓路遠回想起一件差點讓他忽略的舊事。
“這些先放一邊，”妮婭道，“我先問你，你跟馬丁瑪德拉索那次，注意沒注意到他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比如，舊傷疤之類的？”
“啊？沒有啊？”瓦萊瑞雅一愣，也是一臉疑惑道，“當時我還對他說，作爲大佬居然連個傷疤也沒有，他一定特別成功！”
“哼！你還真是會說話啊，難怪男人們都那麼喜歡你！”妮婭冷哼一聲，瞥了瞥旁邊的岡瑟一眼道，“然後呢，他說什麼？”
“他沒有說什麼，就是好像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含含糊糊就轉移了話題。”瓦萊瑞雅回憶道。
“嗯。”妮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最後一件事，然後你就可以休息了。”
“你說是從手機上看到公寓攝像頭拍下了殺手，這才半路跑掉後，躲到了西好萊塢？”
“那你現在能把那視頻找出來嗎？”
“這個，”瓦萊瑞雅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其實那視頻就在我手機上，不過那手機，薩繆爾讓我扔掉了……”
“除了那個呢？”妮婭皺眉道。
“那就只有那些袖珍僞裝攝像頭裏的磁卡了。”瓦萊瑞雅道，“它們，它們就在我手包裏……”
說着，她便把手中的名牌皮包遞了過去。
妮婭接過皮包，卻見裏邊只有一些化妝品小飾品又或者小擺件小玩偶之類的，不由問道，“攝像頭呢？”
熟知瓦萊瑞雅伎倆的路遠，直接把包拿了過來，輕輕一掃，便從其中掏出幾個小東西，將幾個指甲大小的儲存卡從中取了出來。
“這是？？口紅攝像頭？這女人居然有這麼專業的間諜設備？卻靠那種事賺錢？”妮婭見路遠找出了磁卡所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聽她這話，曾經有過同樣感慨的路遠，也是一陣苦笑。
怎麼說呢，只能說對瓦萊瑞雅而言，那種事真是真愛吧。
拿到磁卡後，路遠稍微擺弄了兩下，便把當事視頻找了出來。
好在岡瑟妮婭也都知道他高級黑客的人設，對他居然隨身攜帶讀卡器的事完全沒有驚訝。
至於能三兩下找到對應的視頻，他們也認爲那是黑客理所應當能辦到的事。
對此路遠只能說，還好萊斯特沒在，否則他這兩件事是一件都不會做的。
首先，瓦萊瑞雅用的磁卡，是比常用的還要小的特別版，一般讀卡器根本不會對它兼容。那是路遠剛從穿越空間裏兌換的，花了他50點時空點數，可見那東西有多特別。
至於找到視頻，主要還是系統的功勞。
找到目標之後，路遠想了想，還是從電腦桌前站了起來。
他可不想跟其他人在這兒看那種東西。太彆扭了些。
好在妮婭也不是變態，只是挑挑揀揀看了幾個畫面，便把視頻關上，點頭對瓦萊瑞雅到，“好了，這裏沒你事，去休息吧！”
“什麼？”岡瑟隨即驚叫出聲。
然而一旁的路遠卻依舊波瀾不驚。
事實上，曾經親手殺了馬丁瑪德拉索，又遇到過已死之人復活事件的他，當然知道現在那個馬丁，根本不是原版。
但話說回來，他就肯定不是真的馬丁瑪德拉索？
見路遠一副平靜的模樣，妮婭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果然已經知道了！”
“先別說這個。”路遠則擺了擺手，“你怎麼肯定這個人不是馬丁瑪德拉索？”
“因爲真正的瑪德拉索，腹部有一道清晰可見的疤。”妮婭道，“這人身上，別說疤痕，就連皮膚都顯得細膩光澤許多。而且這古銅色皮膚，顯然是做過美銅處理，根本不是長期戶外生活被太陽曬的！”
從剛纔聽妮婭說馬丁腹部有道疤開始，就傻傻地張着嘴巴不知說什麼好的岡瑟，這時彷彿剛剛緩過神來，急忙問道，“你，你，你，妮婭，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的？你，你，你？”
“想什麼呢！”妮婭沒好氣白了他一眼，“怎麼，你以爲我爲了找機會報仇，不惜跟他有過？”
“什麼？你居然還真這麼想過？”岡瑟大叫一聲，立刻就被妮婭的巴掌拍回了電腦椅上。
“閉嘴！”妮婭氣哼哼道，“就你事兒最多！怎麼？非要讓我問問你跟裏邊那個小xx子的視頻是怎麼回事嗎？”
見岡瑟一時語塞，妮婭趕忙對路遠道，“因爲給他那道疤的人，最後是死在我前夫手上的。也因爲我前夫替馬丁報了這仇，他們才成爲了同盟。”
“所以，這個人肯定不是馬丁瑪德拉索，他要麼就是個騙子，要麼就是瑪德拉索之前的替身，被他們幫派的人擡出來當幌子，好讓組織平穩過度！”
“不管怎麼樣，這是個好機會，我們應該儘快一舉搞定瑪德拉索卡特爾！”
見妮婭越說越激動，路遠卻是半點興趣也沒。
等她說完，路遠頓了頓，問道，“妮婭，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就是這人不是真馬丁這件事。”
“什麼？”妮婭還在剛剛的亢奮中沒有恢復過來，完全不知路遠想說什麼。
“如果這人不是真馬丁，那就說明，真馬丁已經死了，被我殺死了。”路遠平靜道，“那個害死你丈夫，害死你孩子的人，已經死了。”
“你已經沒仇可報了。”
“什麼？”本來還在摩拳擦掌的妮婭，一聽路遠這些話，就像聽到了什麼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突然就釘在了那裏，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妮婭？”一看她情況不對，岡瑟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輕手將她攬在懷裏。
“馬丁已經死了？我已經沒仇可報了？”良久，妮婭才喃喃地說着這幾句話，兩行清淚也伴着它們從她通紅的眼眶中滲出，哀怨地劃過臉頰。
見她這副如夢初醒般的樣子，路遠暗暗嘆了口氣，向岡瑟點了點頭，便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大門。
其實他在說那些話之前，並沒有想到妮婭居然會是這個反應。
在他看來，妮婭對馬丁瑪德拉索的復仇，肯定不會以後者的死亡而告終。
畢竟，害死她丈夫和孩子的，並不是馬丁瑪德拉索這個人，而是瑪德拉索卡特爾的首領。
馬丁並不是作爲一個殺手親自見了血，而是因爲他是販毒集團的頭目，所以不能夠允許有人會與IAA或者DOA之類的機構合作，出賣集團的利益。
從這一點來說，剛剛妮婭打算趁機剿滅瑪德拉索卡特爾，其實是合理的。
路遠之所以那麼問，主要還是因爲之前萊斯特的懷疑，讓他也對妮婭到底是爲了報仇，還是準備順手接管了瑪德拉索卡特爾的地盤，產生了懷疑。
沒想到，結果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只是還有件事，除了路遠知道外，這個世界可能也就只有當事人清楚，那就是，瑪德拉索卡特爾背後，還有個黑甲勢力。
不僅是幹掉真馬丁當天，路遠遭受暗鷲攻擊的緣故，還因爲，從妮婭的敘述中，路遠總感覺，當初幹掉她丈夫的那隊傭兵，也像是黑甲的做派。儘管他們當時並沒有身着招牌式的動力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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