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病了之後,秦婉臉色總是顯得蠟黃,爲了遮住病色,前前後後便用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她極爲罕見的選了一件正紅色的圓領,披帛從肩頭固定處,另一邊鬆鬆的掛在手臂上。
這樣的豔色倒與她久久以來給人溫婉如水的感覺不同,多了幾分鮮活氣。
秦婉走到二樓的時候,正巧看到女孩半倚着窗,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茶水。
心不在焉的樣子。
“妹妹,真是好巧。”
不待她迴應,秦婉就利索的自己坐在了對面。
一點也瞧不出重病的樣子。
時汐聽見動靜看了看秦婉,又側身看了看窗外。
算了,她忍一會兒。
“妹妹,我從丫鬟那聽說了一件事情。”
時汐不耐煩的看向她,“別總是聽說聽說的,你是長舌婦嗎?”
秦婉捏緊了手指,氣的將險些絞爛手中的帕子。
許嬤嬤聽了這話便不準備將人攆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病的久了,瞧着秦婉總是覺得有些不大正常的樣子。
“我也是關心你。”秦婉勉強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我聽說你心儀顧將軍。”
時汐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最近她心情是不大好的,心裏憋了一肚子火。
誰要撞上這火,她自個也不確定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跟你有什麼關係?”時汐喝了口香糯飲,繼續說道,“別妹妹妹妹的叫,我們倆很熟嗎?”
秦婉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僵了僵,“菱兒,就算我不是王妃所出,好歹我們也是相處了十多年,你就這樣無情嗎?”
呔,這人可比她不要臉多了。
“是的呢,你有情,有情到給我下各種亂七八糟的藥。”
秦婉攥緊了手指,尖銳的指甲抵着細嫩的掌心,痛意使她清醒許多。
眼見着有人因爲兩人的話而被吸引着看過來,秦婉不由得拔高了聲音,語氣卻委屈又柔弱,“菱兒你別冤枉我,我也是爲了你好。”
難道她想將夫君拱手讓人嗎?要不是看在十多年的姐妹情分,她纔不會設下這個計謀。
在秦婉眼裏心中,魏苛便是天下第一好了。
至於顧堯,秦婉壓根沒覺得秦菱真的能讓顧堯喜歡上她。
“行禮了嗎?”時汐思索了會,拋出一個問題。
秦婉愕然,“什麼?”
“怎麼你不知道嗎?聖旨已下,我現在是晉陽郡主。”時汐託着腮,饒有興致的問道,“你這樣不知禮數,我是不是可以命人將你拖下去打板子。”
秦婉也不生氣,緩緩的起身行禮,“我以爲我們姐妹情深,是不看重這些虛禮的,是我高估了我們倆之間的情分。”
她這話一出,周圍立馬窸窸窣窣起來。
時汐耳尖的聽到幾句話,不由得撇了撇嘴。
依她看秦婉不是身體有大病,而是腦子有大病。
“你是覺得,國禮是虛禮嗎?”時汐輕輕鬆鬆就扔了一個鍋過去,秦婉臉色一變,不敢再提起禮數的事,忙坐了下來,又點了幾盤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