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快服了他們了,都這時候了,還有閒情逸致聊天。
一道白光之後,墨鄢現身於衆人之前,連帶着懷中已經長得極大的糰子。
只不過衆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的忽略他懷中的糰子。
與墨鄢的淡然不同,衆人皆是震驚,隨即亮出各式各樣的武器,縱使佯裝鎮定,細看之下,還是可以瞧見他們手指處的微微顫抖。
柳長亭在看見墨鄢眉心處的火焰痕跡,雖然不明白爲何這火焰痕跡不是鮮紅,但這到底讓他鬆了一口氣。
只見他搖了搖頭,滿臉痛心的開口,“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仙尊,你曾一手撫育我長大,我不能違背孝道殺你,但是身爲玄天宗的宗主,我也不能任由你變成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
凌霄:……有被冒犯到。
怎麼了一個個的天天說他們無惡不作,他可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頂多是好戰了些,可是,這些所謂滿口仁義道德的諸位,動起手來可一點也不比他們魔族要含蓄啊。
舒遠緊張的握緊雙拳,往前走了幾步,殷切道,“師尊。”
柳長亭忙呵斥,想要讓舒遠退下,“如今墨鄢已經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他不再是你的師尊。”
時汐這時悄悄用爪子託着腦袋,貼在男人的耳邊,“他一口一個無惡不作,你做什麼了?”
墨鄢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怎麼,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時汐:“……沒有的事,在我心中你就是頂頂的好人。”
凌霄在兩人面前轉了一圈,仗着其他人瞧不見他,便自得的摸了摸光滑的頭皮,【打起來啊打起來,墨鄢你看,這些人都說你無惡不作了,你要是不做些什麼豈不是白費了這名聲。】
任憑凌霄像個猴子一樣跳來跳去,墨鄢只當做沒有看到他。
墨鄢將小糰子放了下來,牽着她的爪子走上前。
“你是誰?”他問道。
這個少年,他似乎未曾見過。
墨鄢想了想,到底沒有想出自己這麼多年來何時收的徒弟,師尊二字又從何而來。
舒遠臉色漲紅,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弟子舒遠,被師尊三百年前收於門下。”
墨鄢淡淡的哦了一聲,這纔將視線轉向柳長亭。
烏瞳在陽光下忽而泛着濃郁的金色,只是一瞬間,又變成了正常模樣,“三百年前我在閉關,沒有見過他。”
雖是看着柳長亭,話卻是對着所有人說的。
這裏不止是舒遠一個小輩在,只玄天宗與他差不多年歲的便有十來個。
這些人平日裏最嫉妒的便是舒遠,從前嫉妒他能被玄天宗最厲害的仙尊收爲弟子。
等到墨鄢被衆人聯手打落崖下,這些人也沒有停止嫉妒。
因爲墨鄢住處仍舊有着無數的天材地寶和丹藥,如今都歸舒遠所有了。
柳長亭眉頭一皺,他雖是害怕,心裏更是不滿。
在這個宗主的位置上,他已經坐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
這麼多來,他也已經不記得有人敢反駁質問於他。
時汐覺得這人有些臭不要臉了。
她從前覺得自個臉皮已經夠厚的,對比這些人,似乎還有點不夠看。
至少,她對自己做的事情還有自知之明。
墨鄢往前走了兩步,衆人對視了一眼,紛紛聯手用靈力設下一個屏障擋住墨鄢的去路。
墨鄢果然頓住了腳步,只是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樣停滯不前,而是掀了掀眼皮,手輕輕一擡。
他們設下的屏障就宛如被打碎的玻璃一樣,七零八碎的落了下來。
衆人:“……”
這就相當尷尬了。
要知道,他們就算沒有用盡全力,七八分總是有的。
見到衆人瞠目結舌的模樣,墨鄢顯得就很是漫不經心了,“這個徒弟,我沒收過,故而……”
在看到少年舒遠脖頸處掛着的玉佩時,墨鄢脣角動了動,“我的東西,他不配拿。”
聽到這句話,舒遠立馬用手捂住玉佩,退後了幾步試圖讓墨鄢看不見他。
只是墨鄢擡了擡手,舒遠脖間的玉佩就朝着他飛了過來。
舒遠自然不願意,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玉佩裏面是什麼東西。
“仙尊,這是我的東西,這是我的。”
眼見阻止不了墨鄢的動作,舒遠只得這麼開口,“當時我是唯一一個爲您向宗主求情的人,就算您不當我是您的徒弟,也看在這份上饒我一次。”
除了墨鄢與他自己,就只有柳長亭聽明白了這話。
在這種時候,柳長亭自然是要幫着舒遠說話的。
於是乎柳長亭看了看衆人,心裏有了底氣之後才摸着鬍子說話,“墨鄢,你放下玉佩,這玉佩豈是你一個成魔之人可觸碰的?”
“這本就是他的東西,爲什麼他不能碰?”
柳長亭尋了半天,才發現這話是一隻白羆幼崽口中說出來的,登時氣的鬍子都飛起,“你一個孽畜……”
話說到一半,柳長亭便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嘴巴竭力的張大,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場的人能有此等手段且要對他使出這個手段的,除了墨鄢,他想不到第二個人。
只是,他修習法術千餘載,對上墨鄢竟還是沒有還擊的資格嗎?
墨鄢捏着玉佩,在舒遠堪稱驚恐的視線中,將玉佩捏了個粉碎。
玉佩的粉末窸窸窣窣的從他的指間漏了下來,風一吹,眼前揚起淡淡的煙霧。
同一時間,舒遠眼中的情緒盡數化爲了恨意。
不知是何緣故,天上忽而飄來幾朵烏雲。
紫黑色的閃電在空中一跳一跳的懸在墨鄢頭上,只是每每快要劈到他時又收了回去。
像是極爲不甘心,閃電劈向了其他地方。
墨鄢周圍確實安然無恙,只是可憐幾個靠近他的人,頭髮都被劈得豎起,隨後又紛紛變成粉末。
見此凌霄壞心眼的吹起一陣風,風呲溜溜的將他們頭髮全部吹乾淨,露出一個又一個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