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一道白光就將小糰子圍住。
墨鄢坐了下來,極有耐心的等待着。
白光漸漸的消失,露出裏面的景象。
墨鄢眼睛眨了眨,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心跳的厲害。
臉是圓圓的,眼睛也是圓圓的,眉毛細長到眼尾時又微微垂下。
兩頰暈着淺淺的薄紅,脣瓣緊緊抿住,怯怯的看着他。
眸中水光瀲灩,垂下的眼睫微微顫着,右眼角下的一顆嫣紅的淚痣襯的容貌多了幾分豔麗。
豔而不俗,顯得又嬌又媚。
“阮阮?”
時汐摸了摸臉,點了點頭,“是我。”
她伸出手,等着男人抱過來,就像平常一樣。
只是尋常時候男人已經極爲自然的伸手將她抱起,這時卻轉過身,說了一句,“男女授受不親。”
時汐咬牙,“你最好將這句話記得清清楚楚,一字都不落。”
在府邸外面的凌霄此時已經找到了進去的路。
誰都不知道,這牆邊竟然有一個狗洞。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爬這一回狗洞也不算什麼。
“呀!好漂亮的小姑娘!”凌霄眼睛亮了亮,飄到了時汐面前,“自我介紹一下,本尊是魔界至尊,這天上地下最最最厲害之人,你如果跟了我,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墨鄢狹長的雙眸危險的眯了眯,宛如鷹隼盯着獵物一樣緊緊的看着凌霄。
他爲何會有一種想一劍砍過去的衝動?
凌霄絲毫沒有感受到危險在側,甚至還伸出手抓了抓女孩髮髻上的白色毛球。
真心誠意的誇讚了一句,“真可愛。”
時汐瞅了墨鄢一眼。
沒動靜,也沒看到他睜開眼睛。
“別碰我。”時汐瞪了凌霄一眼,躲開他的手。
凌霄表情瞬間就耷拉了下來,眉頭皺的極深,一雙眼睛垂下,顯得十分委屈的樣子。
“你告訴我你是哪家的,我現在就過去提親!”凌霄挺直腰背,肉眼可見的高興。
墨鄢忍了忍,到底沒將凌霄踹出去,而是招了招手,“阮阮,過來。”
聽到這句話,凌霄先是沒反應過來,隨後眨了眨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手指伸出,不住的顫抖着,“嘶~這、這是那隻小白羆?”
他忙搖頭,“不可能的,那隻小白羆腿那麼短,頭大肚子大走起路來身上一顫一顫的,化形之後怎麼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
凌霄自覺他還是說的含蓄了些,小白羆養的簡直就像是一隻豬,每次朝着他走過來的時候都像是猛豬下山,怎麼可能變成小仙女呢?
“砰”的一下,凌霄心中的小仙女捏緊了拳頭,重重的砸在了凌霄的頭上。
凌霄可憐兮兮的被砸在地上,就連身形顯得沒那麼凝實了。
“你才腿短,你才頭大肚子大,你全家都腿短,全家都頭大肚子大。”
凌霄:“……你真是小白羆?”
這話還真的是小白羆能說出來的,只是凌霄仍是有些懷疑,這變化也太大了些。
時汐扭過頭哼了一聲,“如假包換。”
他的面上露出的神色甚至可以稱之爲愉悅,若是此刻凌霄轉頭看過去,定要被嚇到。
一個萬年不變的冰坨子臉上出現愉悅,跟天上下刀子的機率不能說相似,只能說一模一樣。
說不定下刀子的可能性還要大點。
另一邊紅蓮帶着舒遠回到客棧,只是周身的妖氣再也藏不住。
方纔墨鄢拿走那顆珠子的時候,還順帶好心的給她看了一段記憶。
她知道那個墨鄢纔是她真正的主人,但紅蓮對自己的選擇一點都不後悔,墨鄢那樣冷血,手段那樣殘酷,根本就不值得她去跟隨。
反倒是舒遠,雖然修爲遠遠比不上墨鄢,但卻肯爲了她去挑戰墨鄢。
思及此,紅蓮心中不免涌入一股暖流。
那顆珠子是上古紅蓮的一瓣真身所煉成,可以遮住她身上的妖氣。
紅蓮才知道,原來墨鄢說的沒有錯,她不是上古紅蓮,而是一株上古妖蓮。
一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別。
若是比修爲,上古妖蓮要遠遠大於上古紅蓮。
只是上古紅蓮是現植,上古紅蓮是妖類。
一個是衆人眼中的善,另一個卻是衆人眼中的孽。
紅蓮不免擔心起來,她如今控制不住身體裏的妖氣,若是被旁人發現了,那會是怎樣的下場?
舒遠清醒了過來,卻仍是無法接受。
紅蓮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過去,纖纖玉指在陽光下像是玉雕一樣,舒遠情不自禁的朝着她的臉看過去。
比起從前,如今的紅蓮更妖媚了。
看過去之後,極難將視線從她的身上挪開。
紅蓮沒有注意到舒遠眼中的慾望,面上帶着歉意,“阿遠,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被廢掉修爲了。”
舒遠從沒見過這樣美的女子,美的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沒事。”鬼使神差的,舒遠猛地捉住紅蓮的手,“這不是你的錯。”
他咬牙切齒的,“這要怪,就只能怪墨鄢。”
明明與他毫無關係的事,卻非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舒遠還想說什麼,卻突然感受到一道熟悉的氣息。
他眼神閃了閃,忙伸出手將紅蓮收入體內。
掌心的紅色蓮花印記也與從前不同,現在如同血一般鮮豔。
柳長亭不多時就站在門口,將木門推開。
皺着眉頭問舒遠,“你可看到有妖物在此?”
舒遠心裏有些慌,卻咬牙否認,“沒有,我這裏怎麼可能有妖物,要真的有妖物我第一個就會抓住她的。”
柳長亭半信半疑的感受着,隨即相信了舒遠的說辭。
舒遠沒必要騙他,說不定是他感覺錯了,或者妖物已經感受到他的氣息逃跑了也未可知。
柳長亭忽然再次將視線落在舒遠身上,在舒遠忍不住要開口時,問了一句,“你這身上的修爲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舒遠自己留了好東西,可以隱藏真正的修爲。
不過,他要隱藏修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