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言糯其實只是對外人刁蠻任性,在他面前,乖巧的就像一隻溫順的小綿羊。
只是此刻,蘇亟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認知有些錯誤。
言糯不是小綿羊,方纔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將他凍結住一樣。
蘇亟回過神,面色漸漸顯得難看起來。
“言糯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覺得我和寧知沅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嗎?”
時汐:“……”
人與人的悲歡喜樂並不相通,她只覺得他吵鬧。
考慮到還掛着吊水,時汐沒攤開手,而是聳了聳肩,“我沒說這話,見不得人也是你說的。”
她今日算是真正明白了,做賊心虛這四個字。
想來那時候蘇亟說找不見寧知沅,也不一定就是實話了。
“你……”蘇亟甩了下手,冷哼了一聲,“算了,你現在還生病,我不跟你一般計較。”
蘇亟說完這話也沒離開,而是靜靜等待女孩同他道歉。
他素日裏只要這麼說話,言糯便會被嚇得不敢再質問。
只是這一回,他要失望了。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女孩的道歉,蘇亟忍了忍,最後還是沒能忍住看了過去。
時汐正十分費勁的用空餘的一隻手翻着小說看。
蘇亟見狀簡直氣的不行,最後一言不發憤憤離去。
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時汐想了想,最後打了個電話回家。
沒過一會兒,十二個身強體壯身穿黑色西裝戴着黑色墨鏡的保鏢牢牢的守在病房門口。
……
蘇亟出了醫院,總覺得剛纔的對話有些不對勁。
言糯再怎麼和他鬧脾氣,都從沒這麼無視過他。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手扶着方向盤,蘇亟陡然想起了一個可能。
會不會,言糯知道他和寧知沅發生了關係。
可是,他也是被算計的,怎麼說他和寧知沅都是一樣的受害者,言糯若真是將事情調查清楚了,難道還不知道他的無辜嗎?
蘇亟搖了搖頭,將這個可能給掐滅了。
他與言糯相識這麼多年,言糯對他的心思如何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若是言糯真知道他與旁的女人有關係,早就鬧翻天了。
想到言糯的初衷都是因爲對他的愛,蘇亟神色緩了緩,眉頭也漸漸放鬆了許多。
寧知沅只是一個意外,不論如何,以後和他結婚生子共度一生的人只能是言糯。
想到寧知沅看向他眼中有的情意,蘇亟眼中浮現出一絲愧疚,他已經和言糯訂下婚事了,便只能對不起寧知沅了。
蘇亟踩下了油門,因爲心情煩悶,在市中心一路飆車開到寧知沅的學校。
車子一直抵達寧知沅宿舍樓下,蘇亟斜斜的靠在車門上,垂下頭神色晦暗。
“阿沅,樓下是不是你男朋友過來了?”
寧知沅聽了這話心中一驚,忙走到陽臺,她眼圈紅紅的看着靠在車門上的男人。
“你們別亂說了,他還不是我的男朋友。”
一旁的舍友聽到還這個字,不由對她擠了擠眼睛,“我知道,現在還不是,因爲你還沒答應,等你答應了不就是了。”
寧知沅低下頭不說話,她也想是這樣的。
可是兩人唯一的交集就是言糯,她能見男人,每一次的理由都只能是言糯。
言糯命真好,就算得了重病,也有一個愛她的未婚夫爲她來回奔波。
她卻什麼都沒有。
寧知沅不斷的揪着手指,心一直往下墜,直到墜到一個灰撲撲的地方。
“哎哎哎,阿沅你還不下去嗎?我可是看到有女生跟你男朋友搭訕了啊。”另一個舍友如是道。
寧知沅一聽這話,什麼都顧不得了,忙穿上外套,迅速走了下去。
蘇亟在寧知沅眼中是最耀眼的存在,他站在那裏,就讓她瞧不見旁的人。
“阿亟,等很久了嗎?”臉上洋溢着青春與活力的女孩小跑到他的面前,眼中的歡喜幾乎要溢出來。
蘇亟怔了怔,神色有些懷念。
言糯從前沒有生病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脣邊總是掛着笑,後來她生病了,就不再總是笑了。
眼睛也沒有寧知沅的亮,總是灰沉沉的。
不過今天的言糯似乎與生病時候的她不太一樣了,但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
看向他的時候眼睛裏面似乎沒有欣喜,不僅如此,他似乎還看到了其中的嫌棄之色。
想到這裏,蘇亟忙將這些念頭都從腦海裏趕出去。
不可能的,言糯怎麼可能會嫌棄他,一定是他看錯了。
一旁本來準備和蘇亟要聯繫方式的女生聽到這麼親熱的稱呼,不由得撇了撇嘴,不甘心的走了開去。
蘇亟沒拒絕阿亟這個稱呼,叫寧知沅眉眼之間露出愉悅來,“阿亟,你是有事情要和我說嗎?”
“是有事情。”蘇亟用手重重的捏了捏眉心,“手術前言家會安排你做一次全面的體檢。”
寧知沅心中一痛,面上慌亂,“什麼體檢,我前不久不是剛做過體檢的嗎?”
她下意識的用手捂着腹部,她現在有了孩子,肯定是不能做手術的。
可是這樣,蘇亟就要爲了言糯再去找一個能手術的合適的人選。
萬一那個人和蘇亟也有了她和蘇亟這樣的關係,那該怎麼辦?
不行,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至於言糯,寧知沅想到了言家給她的那些錢以及出國留學的機會。
寧知沅並不覺得愧疚,相反,她覺得自己如今所得都是應該的。
蘇亟沒有察覺寧知沅的不對勁,而是皺着眉頭說道,“糯糯說這是爲了手術的安全着想。”
原來是言糯,寧知沅雙手握緊。
就非要這樣逼她嗎?她又不是不想捐,只是現在有了孩子不能捐獻。
可是如果真的做了體檢,他們就會發現她懷了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