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衡站在後面,沒跟上去,而是掃了一眼時汐剛坐下的地方。
如果此時有人能對上他的視線,就會發現他的眼瞳裏面,滿是疑惑與不解。
言母在時汐喫完藥後,才措辭問道,“你認識易衡?”
時汐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不認識。”
言母:“……”
這話她聽着怎麼就這麼不信的呢,如果真的不認識,兩人之間今天會是這樣表現?
言母壓下心中的疑惑,又問了一句,“那你是喜歡易衡?”
時汐眼中的無語幾乎要溢出來,“您看我剛纔的表現像是喜歡他嗎?”
言母更茫然了,既然不認識,既然不喜歡,那剛纔兩個人的對話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時汐又不能真的解釋出原因來,最後只能道,“您放心,我跟易衡從前現在今後都沒有任何的關係,與蘇亟也是如此。”
語罷,時汐就有些憂愁的嘆了一聲,打開手機繼續看昨天沒看完的小說。
……
日子又過了一個星期,言母和言父在家商量了許久,做主將手術暫且取消,並且開始重新尋找能夠捐獻骨髓的人。
至於對寧知沅的資助,那邊也停了下來。
因着寧知沅這幾日一直在宿舍養胎,也沒出去消費,所以暫且不知道副卡被停了一事。
她此時正一邊看着書,一邊摸着肚子。
宿舍其他幾人:???
幾人藉着打飯的由頭,齊齊走了出去。
路上,對於寧知沅這幾天來的異樣,幾人不斷猜測着。
“寧知沅最近怎麼一回事啊?每天天還沒黑就爬上牀將燈關了,還不准我們發出任何聲音。”
“可不是,她白天在我們喫飯的時候還總是吐,膈應誰呢?”
“看見我們走過來的時候總捂着肚子,我們沒走過去的時候也沒見她捂着肚子啊,難不成是看見我們所以身體不舒服?”
幾人七嘴八舌的,魏夢遲聽了覺得怪異,可巧她最近看的一本小說,女主懷孕後,也是這麼個狀況。
於是她猜測了回了一句,“她不會是懷孕了吧?”
幾人:???……
“應該不可能吧?她上一回出去住到現在也不過一個星期,再快也不能這麼快吧?”
魏夢遲舉了舉手,弱弱的說道,“萬一不是上一回,而是更早呢?”
幾人:“……”
過了一會兒,幾人在打着飯回來後,魏夢遲被幾人推着走上前,將手上的盒子放到寧知沅桌上。
“阿沅,這是我給你打的醃螃蟹,你平時最喜歡喫……喫……”
“哐當”一下,魏夢遲的話在一次性飯盒被甩到地上後戛然而止。
“阿沅,你做什麼?”魏夢遲的聲音幾乎是帶了些怒火。
寧知沅回過神,發現自己下意識將飯盒扔到地上後,心裏慌得不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嚇着了。”
魏夢遲的視線跟着寧知沅的手看,最後看到寧知沅兩隻手都放在了肚子上。
其他幾個人忙走到前面打圓場,“沒事沒事,我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說着,她便轉身要離開。
着急之下,寧知沅忙叫出聲,“慢着。”
已經走了兩步的人轉過身,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寧知沅雙手緊張的攥起,眼神飄忽十分慌亂,“我這幾天肚子不舒服,不能喫螃蟹。”
“原來是這樣啊,阿沅你最近又是吐又是不能喫螃蟹,我還以爲你懷孕了呢。”
“什麼懷孕,你在說什麼?”
“開個玩笑啊,阿沅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寧知沅長舒一口氣,將桌上的書放到手中朝着幾人揚了揚,“我看書看得有些緊張。”
幾人點了點頭,不過到底有沒有相信這話,便是個人自知了。
等到幾個人又齊齊要求拿快遞後,寧知沅面色難看的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她熟記於心的號碼。
“阿亟,是我。”
蘇亟在另一頭皺起了眉頭,“寧知沅,你給我打電話,又有什麼事情?”
寧知沅被這個又字傷的很深,身體晃了晃在扶住桌子後心神才穩了下來。
她聲音逐漸變得低了起來,“阿亟,我想見見你。”
蘇亟語氣沒有半分的波動,“我還有事,如果你見我是爲了糯糯,我會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去見你,如果是爲了其他事情,寧知沅,我很忙。”
說完這句話,蘇亟就毫不留情的掛斷了電話。
若是沒有時汐對言母說的那番話,這時候的寧知沅是不住在宿舍的。
爲了讓寧知沅感受到言家的誠意,言家此時已經給寧知沅買了一套公寓,讓她能住的舒適些。
自然,如今的言母不可能再去費心思挑選公寓了,寧知沅這段時間也就只能一直住在宿舍裏面。
“言糯。”寧知沅氣的將桌上的書都砸在了地上,可是砸完之後又擔心被其他人發現,只能彎下腰一本一本的將書拾起來。
最後坐在椅子上,雙手圈着膝蓋發呆。
她明明已經感覺到,蘇亟有點喜歡上她了,爲什麼突然又對她這麼冷淡。
是不是言糯在背後說了她的壞話。
想到這一點,寧知沅坐不住了,如果真是這樣,蘇亟因此而討厭她,那她以後該怎麼辦?肚子裏的孩子該怎麼辦?
寧知沅此時也沒有插足別人感情的羞恥,甚至心中暗暗爲自己不停歇追求愛情的毅力而感動。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認輸,我要讓蘇亟知道,我比言糯更愛他。”
寧知沅起身,穿了一件白色的針織毛衣與黑色長裙,就走出了門。
隨後一路打車到了蘇亟公司樓下。
自然,她連門都沒能進去。
前臺十分負責的讓她出示進入證明,寧知沅又不是這裏的員工,又沒有和這個公司有合作關係,自然沒有能進去的證明。
寧知沅辯駁了半天都沒能前臺改口,只能說道,“我是來見阿亟的。”
前臺神情複雜,上上下下的掃視了寧知沅一眼,“這位小姐,我們總裁已經有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