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原主一樣,靈安郡主一看就是有着一副溫柔的性子。
好聽點是溫柔,難聽點便是懦弱。
她的溫柔裏,還摻雜着一絲倔強。
這就表明,就算她在進王府之後知道了那檔子事,屆時也會爲了面子而忍氣吞聲。
靈安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一樓的看臺,準確的說,是望着爲首唱戲的男子。
時汐:“嗯……???”
紅杏有些緊張的靠了過來,“小姐,我剛纔似乎聽到了一些話。”
時汐:“什麼?”
紅杏此刻做賊心虛的看了靈安一眼,隨後小聲道,“我聽聞靈安郡主這一年來迷上了一個唱曲的。”
時汐:“……”
似乎,有點情有可原了。
難怪和嘉公主這麼不挑,原來是有對比的。
爲母者不願自己女兒和一個唱曲的在一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過就算知道祁御的內裏如何,怕是也不會退了這門親事。
時汐託着腮覺得難辦,她總不可能忽然走過去對着靈安將事情前後因果全部說個遍。
這樣,只是治標不治本。
到時候說不定還得被罵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時汐無意間往窗外瞥了一眼,卻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身影,好像柳長卿。
不對,柳長卿此時正在莊子裏面,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那會是誰,這麼相似的話,又是在京城,祁御不可能會放過的。
男子轉過身,卻不是時汐以爲的相貌,而是臉上生着許多紅斑。
其他地方露出來的皮膚,也是又黑又紅。
瞧着十分可怖。
男人擡起手拿着小販攤上的扇子,露出了手腕處白皙的肌膚。
時汐瞪大眼睛,忙對着紅杏使了個眼色,然後不急不慢的跟了出去。
男人一直往前走,最後拐到一個巷子裏面,時汐忙跟着走了進去。
紅杏此時留在酒樓裏,迷茫的坐在時汐原本坐的地方。
“你是誰?爲何要跟着我?”男人忽然從她身後出現,一柄摺扇抵在時汐的脖頸上。
摺扇的頂端,隱隱能看到鋒利的刀劍。
時汐動了下,然後緩緩轉過身,男人在這過程中眉頭皺緊,但是並沒有鬆開手。
她這時看着男人的臉,心裏更覺得怪異了。
雖然臉上又黑又紅,還滿是斑點,猛地一看十分駭人。
但是仔細瞧又會覺得他的相貌十分精緻。
時汐猜測的說了一個名字,“謝與辭?”
不會這麼巧吧?
原劇情裏面,謝與辭可是再也沒有出現過的。
這時候怎麼會在京城裏面。
時汐眨了眨眼睛,只覺得十分離譜。
她所見的變化,不過是世界裏麪人的性子或許不同。
性子有所不同她能理解,但是劇情不同是不是離譜了些。
謝與辭先是一怔,隨即眼神猛地一變,“你是誰?想要做什麼?”
竟真的是謝與辭。
這時候的謝與辭出現,祁御知道了不會瘋狂到將人捆起來綁在府裏面吧?
“我的名字是顧如意,你應該聽過。”
謝與辭果然將手放下,摺扇被他別在腰間,“你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時汐挑了挑眉,“那我該出現在哪裏,齊王府嗎?”
看着謝與辭的眼裏因爲她的這句話而浮現出些許困惑,時汐爲他解惑道,“我與齊王已經和離,一個月後是他和靈安郡主的大婚。”
“和離?”謝與辭渾身一震,“爲何?”
爲何祁御會和顧家女和離,又爲何會在一月後與靈安郡主大婚?“我與他和離,不過是想保住一條命,他另與人成婚,一是擔心外面的流言蜚語,這二嘛……”
時汐語氣悠悠,繼續道,“怕便是爲了能早點有一個嫡子。”
謝與辭脣瓣緊緊抿住,眼神顯得脆弱,他仔細的看着對面的女子,想從她的眼睛裏面找出他想要的色彩。
只是他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都知道了,對嗎?”他的聲音放的極輕。
“都知道了。”
謝與辭攥緊了手指,指甲劃在掌心有些微疼,可他卻恨不得更疼一些,來以此能抵消他心裏的疼痛。
“所以,你很討厭我,很想我從你的面前消失,對嗎?”
時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麼,我爲什麼要討厭你,又爲什麼要你從我的面前消失,你又不是祁御。”
這話可真是奇怪,謝與辭莫不是哪不對勁,不然怎麼無緣無故就說出這話來。
謝與辭自嘲道,“你不覺得我這樣的人很噁心嗎?”
“爲什麼?”時汐看着謝與辭攥緊的雙手,顯然他很緊張。
謝與辭緩緩閉上雙眼,隨即又睜開,“我喜歡上一個男子,你不覺得這樣很噁心嗎?”
時汐沒有立刻回答,祁御、謝與辭以及原主,這三個人裏面,唯一無辜被牽連的,只有原主一人。
謝與辭的錯在於他明知道祁御是如何的性子,也知道他的計劃是要讓一個無辜的女孩生下嫡子後再悄悄死去。
他沒有去阻止,選擇了遠走他鄉來逃避這段痛苦。
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又沒有義務去提醒顧家女,甚至提醒了還會費力不討好。
至於祁御,他唯一對得起的只有自己。
直到現在,時汐都不覺得他用心來喜歡謝與辭,如果真的喜歡,怎麼在謝與辭消失之後短短數日,便一個接着一個的接替身進後院。
眼見着謝與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時汐纔開口,“不覺得噁心。”
“什麼?”已經準備好被指着鼻子罵的謝與辭身體僵住,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
“不可能。”謝與辭立馬斬釘截鐵的說道。
只是這三個字,也不知道是說給時汐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爲何不可能?”
謝與辭沉默了許久,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們都是這般說的。”
“誰說你了?”時汐有些疑惑。
劇情錯一次便罷了,不可能兩次都有問題的吧。
她不記得有人罵過謝與辭,甚至謝與辭從頭到尾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個風光霽月的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