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突然掀開被子，一臉嚴肅地坐起身。
“你起來，我有話問你。”
被子鼓起的一個小山包動了動，梵小木怔了一下，慢悠悠坐起來，身上還裹着被子。
房間裏很暗，只有不遠處的燭臺點了幾根蠟燭。
梵小木抱着膝蓋抖了抖，吸吸鼻子：“我冷......”
“梵小木。”，韓信靠近，雙手撐在牀上，將她整個人攏在懷裏，“看着我的眼睛。”
梵小木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繼而迅速低下頭。
韓信皺眉，靠的更近了些，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我說，看着我的眼睛。”
梵小木閉了閉眼，下定決心，擡起頭與他對視。
“小東西......”，韓信寬大的手掌扣在她的手背上，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似乎帶了些乞求。
“你不會離開我的。”
“對吧？”
不知是門外吹進來的寒風還是屋內的火盆熄滅了，梵小木生生打了個寒戰，手緊緊地抓住攏在身上的被子，一句話在心底滾了千八百遍，終於出口。
“是。”
這一次她的眼神沒有躲開，只不過其中的情緒已經溢了出來。
門外的寒風不可能進來，屋內的火盆也沒有熄滅。
不過韓信還是信了，手掌繞過她的側臉，輕柔的吻落下，漫天都是他的氣息。
“小東西，你會束髮嗎？”
“不會。”
“你怎麼這麼笨啊，這種東西該學的。”
“小東西，你喜歡紅色嗎？”
“還行吧。”
“女子一生只能穿一次的嫁衣，怎麼會還行呢？”
“......”
第二天一大早，如往常一樣，韓信早已出門。
梵小木在牀上呆呆坐了好長時間，最終將一枚如玻璃般的碎片交到了塗零手裏。
“很好。”
塗零收起碎片，表情緩和了許多：“任務完成了，等着傳送就行。”
塗零擡了擡眼皮：“你說的反正沒有多少時間了，那就耐心等着。”
只有完全遵守我們之間的條例才能徹頭徹尾地控制你。
塗零走了，梵小木慢慢踱步至窗前。
榕樹上的絲帶多了些許，風一吹嘩嘩作響。
“會下雪嗎？”
以這裏的氣候來說雪不會下很大，頂多飄幾場小雪花。
總有一種感覺，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就是她離開的日子。
梵小木拖着勞累的身軀在外面饒了一圈兒，直至手腳凍的冰涼纔回來。
還沒踏進院門就聽見餘蔓和幾個小丫頭的咋呼聲。
“哇，太美了吧！”
“不愧是韓將軍，如此華貴的嫁衣也只有他拿的出來......！”
“瞧瞧這金釵......”
“......”
“你們在幹什麼？”
梵小木突然出現在房間裏，把裏面的人嚇了個夠嗆。
“夫人......”
幾個小丫鬟迅速退開，低着頭站成兩排。
梵小木皺了皺眉：“誰讓你們這麼叫的？”
餘蔓衝上去抱着她的胳膊：“哎呀，這有什麼嘛，都是公認的事了。前陣子將軍大人定製了一套嫁衣，你快看看滿不滿意，不喜歡可以再換......”
“不用了。”
梵小木不着痕跡躲開，坐在椅子上：“我不喜歡紅色。”
餘蔓伸出的胳膊停在半空中，幾個小丫鬟更是臉都白了。
因爲她們碰了衣服，所以梵小木不想要了？
“奴婢該死......”
天地良心，梵小木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梵小木撐着桌子起身，一個脫力直接倒了下去。
“梵小木！”
離她最近的餘蔓第一個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