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大來着？
一臉不屑的批評他裝逼，搞半天自己臉皮這麼薄麼？
……
江詣走後沒多久，高良就扯了扯褲腿，坐到了週數跟前：“哥，剛纔江詣跟你說什麼呢？”
週數似乎心情不錯，眉宇隨着笑意飛揚，他本來就長得好，笑起來更是好看：“你說呢？”
“我聽到了。”高良戳戳他的胳膊，捱過去，“我聽見他跟你說謝謝了。”
週數笑笑不語。
高良揪了把地上的草芯子：“不過也對，你都對他那麼好了，他跟你說句謝謝也是應該的。”
週數：“我怎麼對他好了？”
“那你上次，就人家剛來的時候。”高良把玩着揪下來的草芯子，擡頭看着週數說，“你還擔心人家腿受不了，特意讓我去提醒李桐那個沒眼力見的放過人家。”
週數：“……”
天地良心，他只是不想江詣遲到影響班級分數而已……
“你放心！”高良拍着胸口，“我可不是李桐那個沒眼力見的，我可懂你的良苦用心了，我還特意跟江詣說了呢，他肯定特感謝你。”
週數：“…………”
週數哭笑不得。
他突然好像有點明白了江詣這句“謝謝”從何而來。
訓練差不多要開始了，週數撐着膝蓋，站了起來，他搖搖頭，在高良小朋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是不缺眼力見，就是有點缺心眼。”
高良：“？？？”
高良一臉懵逼，可他善良可愛的數哥也不作解釋：“走了，訓練了。”
徑賽組每天的訓練課程是不同的，按周教練目前的訓練計劃是：週一速度訓練、週二反應訓練、週三耐力訓練、週四柔韌訓練、到了週五，也就是今天是調整訓練。
周得光穿着一件數學老師同款汗衫，扣了個屎黃色的棒球帽，從那頭走過來，看了眼還剩下的這幾個：“先跑個五圈熱身。”
熱身不追求速度，江詣跟在其中還不算違和，只是到後面的30m折返跑，速度和反應力就明顯跟不上了，唯一還行的就是耐力。
周得光站在高處，抱臂俯視着這羣少年，看他們跟狗一樣的揮汗如雨，目光最多是放在江詣身上。
跟不上羣體的人難免惹眼，江詣在越發疲倦的狀態下呼吸也越發的深重，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浸溼。
“江詣。”
集合列隊後，江詣被叫出列。
江詣往前一步，抿脣深吸一口氣：“到！”
所有人噤聲。
高良拿眼神跟李桐交流：不是吧，老周這麼殘忍？
李桐：也不一定是罵人
高良：開玩笑！他不罵人還能幹啥！
李桐：……
周得光翻了頁手裏的記錄表，臉上一如既往的除了嚴肅啥也沒有，看着就嚇人：“100米，13.9。”
所有人不吭聲。
江詣脣抿得發白。
周得光也沒說什麼：“200米，1分09，800米……”
他把記錄表上的成績唸了一遍，江詣臉色已經發白，其他人都不忍心看了。
江詣不可謂說是不努力，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經常腿疼得一坐就是好半天，但是人生來就是兩條腿那是有道理的，就跟腎一樣，少了一個你不能說是不能活，但起碼還是有影響的，要不然給你生兩條腿，兩個腎幹嘛。
周得光放下記錄本：“週數。”
江詣空落落的身邊，有人往前一步，站在了自己身邊，他聽見他說：“到！”
周得光：“江詣暫時不跟着其他人一起訓練，以後你來負責。”
江詣一怔。
週數：“好。”
那一聲好，一如既往的輕飄飄的，彷彿帶着幾分笑意，他本來就是什麼都好，什麼都同意的性格，這一次教練吩咐，他自然也是答應。
不怪其他人張口閉口就是他，不怪連班主任都習慣了做脫手掌櫃，有周數在，的確讓人心安。
周得光點點頭，然後繼續說下一個事去了。
……
等訓練結束，週數突然朝江詣招招手：“你等下再走。”
江詣看了他一眼，估計還是有被教練丟去給人負責的心理認知，所以還是停下來了。
“不是訓練的事。”週數開口就道，“有三件事。”
江詣：“你說。”
週數很滿意他目前這個態度，他想了想，從中挑出一件最能讓江詣接受，不會一下子就讓他們這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點的友誼破裂的事先說：“第一，作爲班長，我以爲我們班的每一個學生都能按時到校，按時上課，你懂的吧？”
週數一邊說，一邊注意着江詣的表情，江詣的表情的確很好玩，他皺着眉，糾結半天，還是嗯了一聲：“儘量。”
行吧，儘量就儘量吧，一個喫不成一個大胖子。
週數頷首：“第二，明天搬家的事，你知道吧？”
週數最後一句話純屬試探，他都想好了，江詣要是突然發火，他就轉身就跑，第三點就往事隨風。
事實上，江詣的態度還好，沒發火，只是抿着脣角，週數估計袁梅梅已經提前跟他打好招呼了。
好了，就剩最後一件了。
週數深呼吸，然後又舔了舔嘴角，感覺自己挺作死的：“就，就你今天說謝謝那事。”
江詣眼神一瞬間就暼了過來，跟刀子似的，都帶着鋒。
我去。
不是你說的謝謝？合着就一秒鐘的有效期，過期再提就是仇人？
週數是挺作死的，因爲他深信自己作不死：“其實我那天沒擔心你，就是怕你遲到。”
江詣：“……”
空氣，死亡一般的凝固了。
週數頭一回，看到對他態度剛剛有所好轉的江詣咬牙切齒的叫着他的名字：“周——數——”
週數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樣，在風中笑彎了腰：“曖！”
你們都不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