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數把能教的都教過以後,就安靜的做起了一個紀錄者。
那天,李桐匆匆下了樓,飛奔到操場:“週數呢?看到他人了沒有?”
在操場的幾個人紛紛搖頭。
高良:“沒啊,平時不是你推着數哥下來的麼?”
“問題就是我沒找着他人啊!!”李桐抓狂!
在紛紛議論中,有一個漢子猶豫着舉起他的爪子:“我大概知道週數在那。”
李桐立即把他的炯炯目光投向舉手發言的王海:“在哪!”
十分鐘後,田徑隊的一干人等親眼圍觀了一場江詣自己跟自己的練習賽,這讓每次集合都要想盡辦法偷懶拖時間的他們良心十分的不舒服:喂,要不要這麼拼啊!
站在衆人最前頭的李桐抽了抽嘴角,他臉有點疼,之前是他說江詣纔不會主動來做勞工,現在人家還真當上了!看樣子,還十分心甘情願!
李桐由衷吐槽:“要不要這麼爭分奪秒啊!”
衆人同感點頭:“就是。”
李桐拉過王海:“他們這幾天都在這練?”
王海看麻木了:“是啊。”
李桐眼神往跑道上飄了飄,除了週數,他也是關心江詣的:“那,那江詣現在練得怎麼樣?”
王海眼珠子躲閃的在眼眶中打了個轉:“就,就還行吧。”
週數每天都會拉着他和方克跟江詣比一場,說實話,除了第一次他倆一開始都沒認真以外,江詣跟他們的距離還是挺明顯的。
李桐一看他這躲閃的樣,就大概猜到了,他在王海胸口推了一掌:“你別去打擊人家啊。”
“廢話!”王海一把推開他的手,“我是那樣的人麼!”
李桐不客氣的說:“你說話不過腦子你不知道啊?”
王海也不客氣的回敬:“那我不過腦子你告訴我有什麼用啊?”
眼看着隊裏二傻又要嗆起來,其他人立馬拉開他倆:“走走走,別在這打擾別人練習,回去了!”
……
被衆人圍觀了一輪的週數此刻正在啃雪糕,秉承着“絕不喫獨食”的原則,週數啃了一大口雪糕後,朝剛剛跑完一輪的江詣招了招手。
江詣甩了下頭髮搶的汗,不是很想搭理週數的樣子,但還是朝悠閒自得的週數走了過去:“幹嘛。”
週數先遞毛巾。
江詣接了,擼了自己一臉。
抹了汗,某人還是一臉欠欠的,相比之下,週數此刻的悠閒實在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週數本人也十分喜歡踩人雷點:“練得不錯,來,請你喫根雪糕。”
江詣:“這還叫不錯?!”
“表情這麼難看幹嘛。”週數咬了咬他的雪糕,咬到一顆藏在雪糕裏的提子,滿足的眯了眯眼,“少年,你急什麼,一步登天是不現實的。”
江詣沒說話,接過他的雪糕,狠狠的啃了一大口。
依這狠勁,週數覺得他這一口本來應該是準備咬他身上的。
他朝江詣眨眨眼:“來,坐下,休息一會。”
江詣好像是認命了,一屁股在他邊上的草坪坐下。
小操場沒什麼人管,野草長了半截高,江詣腳邊還有一株結了小花苞的蒲公英,江詣手欠撥了一下,人家歪了個彎又彈了回去,生得好好的。
週數:“好喫麼?”
江詣身子往後仰,負手撐在草坪上,半擡着眼,望着天空,難得幾分吊兒郎當的樣:“不好喫。”
週數:“那風吹得舒服麼?”
江詣閉上眼,感覺風吹拂過臉,髮絲的每一次律動都是風的軌跡:“舒服……”
“不要怕。”江詣閉着眼,聽見週數的聲音,輕緩入耳,“別信什麼人只有在不舒服的纔是在前行,一百米有終點,八百米也有終點,但一個人的一生是沒有終點的。”
江詣沒有迴應,就他這樣,別人都不能確定他有沒有在聽。
週數:“一個校運會不算什麼,順利走到市運會,幸運的拿了個冠軍,再幸運的進入省級運動會,再萬里挑一的進了國家隊,可是這片土地還有不計其數的國家。
人啊,只要還感覺充實,自己確切的腳踏實地着,那就是在前進。”
週數說完這一串彷彿是掏心掏肺的話,然後就側過臉望向江詣,他的眼睛清澈明朗,坦坦蕩蕩的寫着——我說完了,快來誇我!
江詣望着這樣一雙眼睛,一時間覺得有點好笑:“雞湯說的不錯。”
週數:“哎呀,被你發現了。”
他從容不迫的拍拍爪子:“既然雪糕也啃完了,雞湯也灌完了,那就請江詣選手回到你的位置上吧。”
江詣暼了他一眼,撐着膝蓋起了身。
週數轉過輪椅,向另一頭喊:“王海,方克!來玩一把!”
大老遠的聽見熟悉的召喚聲的王海抱住自己,苦悶:“怎麼又來!”
旁邊的方克比他更早認命,拍了王海胳膊一下:“走了,早跑完早走人。”
王海破罐子破摔:“走走走!”
……
“週數!我們來了!”王海一邊走過來,一邊高聲吆喝着!
週數笑了笑:“歡迎。”
王海到了他倆面前,幼稚的朝江詣挑釁:“認輸吧,何必呢。”
江詣沒說話,直接上了跑道,旁若無人的做着他的準備。
方克一巴掌拍在王海的腦瓜子上。
週數笑道:“好了,快去吧。”
王海邊跑,還一邊指着週數:“週數!等你好了我們來一局!”
週數:“專心對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