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班的隊形還是按着平時出操的站法,這點沒太出錯,就是少了週數在前頭領着還是有點不習慣,尤其是現在領頭的位置還空着。
“領隊的呢?”
“不是說江詣麼?江詣哪去了?”
有人發現了抱臂站在操場外頭的江詣,如果他們沒有眼瞎,江詣臉上那表情是在不屑於加入一羣傻子。
全班:“……”
怎麼辦,都不想叫他過來了……
不等他們在現實需求還是面子問題上做出抉擇,另一道聲音的響起迅速的解了他們燃眉之急:“江詣,你去領隊。”
全班:對對對!你丫的快來!班長你真棒!
他們一聲不吭,又聚精會神的瞅着那頭的江詣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從不屑變成了不情不願,他單手拿起牌子,隨手一甩,班牌搭在他肩上,然後斜斜看了說話週數一眼,對方笑得一臉祥和。
江詣很快就回過了臉,跳下臺階,大步大步朝他們這羣“傻子”走來。
幾步遠的距離,江詣很快就扛着班牌站到了他們面前,兩軍對峙,只見江西擡起了眉,似乎在做最後的審視,最終,他拎着班牌轉了個身,站定在領隊的位置。
衆人莫名的鬆了口氣,這種通過了考覈的慶幸感是怎麼回事?
領隊歸位,隊伍集合。
彩排嘛,那就是各個校領導講話,一個接着一個,每當你覺得終於要結束了時候,這時候又回上來一個人,拿着話筒讓我們歡迎xxx上臺講話!
還有就是一個班一個班的排着隊,繞操場一圈,最終回到操場,這個時候除了喊口號,就是瞎看周圍。
到五班到前面,體育委員啓的頭:“團結一心——”
全班:“奮勇向前,追求卓越,爭創第一!”
第一遍聲音不太大,趙老師皺着眉頭瞅着他們,體育委員十分有眼力見趕緊咳嗽一聲:“團結一心!!”
全班:“奮勇向前,追求卓越,爭創第一!!!”
這回總可以了吧,體育委員這麼想着,他扭個頭,發現老趙還是那麼苦大仇深,眉頭深皺。
體育委員:“?!”
趙老師手平在腰前,老頭激動的往上揚手:“江詣你喊啊!喊出口啊!!”
江詣聞言往左偏了個臉。
當沒聽見。
老趙:“……”
全班忍笑。
“趙老師。”週數推着輪椅過來解圍,“江詣舉着班牌,就不用喊了吧。”
趙老師苦着一張臉擺手:“算了算了,他愛怎樣怎樣!”
聞言,江詣腦袋又轉了回來。
氣得趙老師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林淼是第一個破功的,沒忍住笑出了聲:“老師,有的人是可以靠臉喫飯的,你就別勉強人家了!”
瞪不過江詣,老趙還瞪不了林淼麼:“有你什麼事?明天你給我站着上課!”
冤枉還沒喊出口,趙老師已經負着手走人了,他一走,其他人再也不用忍了,笑成一片,倒是給校領導看見了,拿着話筒把他們狠狠批了一頓:“五班的!你們在那笑什麼呢!有什麼好笑的,上來都給我站着,一個個笑給我看!”
集體低頭挨批,週數還沒走,他看着同樣沒低下頭的江詣,朝他眨了眨眼。
……
一個彩排折騰了差不多整個下午的時間,但還是比以往的放學時間要早一點。
放學早,意味着喫飯也早,普天同慶除了——練體育的,因爲他們照舊。
這件悲哀的事還得從我們的臨時領隊江詣同學的一句話說起,雖然江詣同學對拿班牌當人面擔當的事毫無興趣,但是他對比賽的事上心啊!
操場上人都還沒撤乾淨,江詣丟下班牌,大步朝那頭做了一下午觀衆的人走去,態度十分開門見山,用字也非常言簡意賅:“來?”
週數被他直勾勾的盯這麼一會,笑了:“來。”
江詣點點頭,轉身回頭,把班牌往唯一一個還算說得上話的林淼手中一交:“帶上去。”
突然肩負重任的林淼:“?”
週數也沒有非要讓其他人也提前開始訓練,他只是帶着江詣一路慢悠悠(人來人往的,他避開不方便),慢到江詣受不了直接上手推着他走的到了小操場。
週數掃視一圈,畢竟全校都提前放學了,就算是小操場也有不少人,看了一圈,週數隨手指了個地:“就在這吧,你先熱身。”
江詣:“嗯。”
他擡手就把外套給脫了,裏頭就一件短袖T恤,江詣脫了外頭,側頭一看,週數正坐在那,右手搭在扶手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神經病。”江詣一把把外套丟他身上。
週數接了個滿懷:“我又沒看什麼。”
江詣總不能跟他一樣不要臉,說你看我的人,看我的腹肌,覬覦我美好的肉-體:“滾一邊去。”
“得嘞!”週數抱着他的外套後退。
在混沌初開的遠古時代,人類根據自然界的變化來劃分時間,看日出日落,看月亮變大變小,看鳥兒南去北飛,週數有時候會想,在那漫長,有無精確計量的時代,人啊,他會不會不小心就感受錯了時間。
痛苦乏味的歲月是漫長的,而愉快有意義的時間又過得飛快,週數有時候會感覺他跟江詣已經認識了很久,就像他現在,已經覺得在旁等着江詣熱身是一件做慣了的事。
沒有精準的時間好像也挺好,騙個江詣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了,反正他也那麼好騙。
……
“預備備——”
“開始!”
雖然週數一開始讓他跑的是一百米和四百米,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讓他重複六十米短跑和一百米短跑,江詣的衝刺暫時夠用,他最需要提高的是起跑和耐力。
起跑可以練技術,但耐力需要無數的積累,更何況江詣的訓練量已經不小了,雖然他自己不說,週數也不能真把他練醫院去。